只是想要掩饰自己最后声音里的颤抖。
顾南琛问出来这句话，心里那样期盼听到她否定的回答。
可笑。
他为什么要再自寻羞辱？
如果袁亿慈不是心里没有他，怎么会提出离婚。
他怎么能期盼，两人在离婚后，他反而能在她心里占据自己的位置？
可是这件事情是因为孟泽，他就没办法说服自己接受。
仅仅是一瞬慌乱后，顾南琛的目光冷下来。
他对她的回答没有再说话。
可是，袁亿慈却忍不住心里等了等。
等来的……
还是他永远冷漠的眼神。
又一次，袁亿慈自嘲笑了一声，便也不开口。
直到这个时候，江言蓁和霍司珩赶过来。
远远的，就看到他们之间气氛不对。
霍司珩轻挑了挑眉，站在旁边的霍家保镖便表情凝重地稍稍示意。
“亿慈。”
江言蓁快步跑过去，因为她看到她快要撑不住了。
这时，袁亿慈才能顺势靠着江言蓁，假装自己毫不在意的模样。
“我会把钱还给你，以后和你也互不拖欠。”
“你休想！”
倏地，顾南琛竭力压着情绪质问道：“今晚我帮你的事情，别想就这样轻易糊弄过去。
你因为孟泽遇险，打电话向我求助是事实，我因为你，请到霍总亲自来营救，我欠他的人情都要向你讨回来！既然你处处护着小白脸，那么所有的事情我都会找你。”
袁亿慈这会喉间哽住，开口说话就会露馅。
继而，江言蓁试图缓解说道：“今晚的事情，确实要谢谢霍总和顾总的相救。改天我们请你们吃饭，或者……两位有什么想法和要求？”
霍司珩笑容温柔：“我当然没有要求……”
“我有。”
顾南琛不想错过这个机会。
霍司珩带不动。
“咳，那就区分我和顾总，他的要求代表他自己。”
要知道他在言蓁面前走的可不是强制爱的路线。
不同的是，顾南琛紧盯着袁亿慈，故意以退为进地用上了激将法。
“上次你也利用我，加上这次，你欠我的，打算怎样还？如果你直接说不想还，那我也不会强迫你，就当作是精神赡养费吧。”
“我呸！别提赡养费这三个字！”
袁亿慈果然很容易炸毛。
“说，你要什么谢礼。”
“很简单，你要让我利用一次。”
顾南琛轻幽幽说道：“到时候我会通知你来海城，任何时间和地点，你都不能拒绝，这是你要给我的报恩谢礼。”
听到回海城，袁亿慈心里咯噔了一下。
江言蓁也有些担心，对她来说，那应该是伤心旧的。
“怎么？怕了？”
顾南琛真的是害怕她会拒绝，继续阴阳怪气地激道：“袁亿慈，看来你也没有那么有骨气，欠我的东西不想还，这哪里有前妻的觉悟。”
“还就还！随你什么时候打电话来，我还给你！”
袁亿慈刚刚还在难过，这会就只有生气。
“蓁蓁，你陪我去看看孟泽，我最担心他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想要气前夫哥。
这种微妙的心情，唯独她在自家闺蜜面前藏不住。
“好。”
江言蓁陪着她，临走前朝着霍司珩点了点头。
霍司珩对她的视线舍不得收回来。
直到，旁边的顾南琛，没好气地提醒道：“你的心上人都走远了，别看了。”
“难道你不是在看你的前妻吗？”
“……”
顾南琛不同刚刚的冷酷，这会像是松懈下来。
他走到旁边坐下来，点了一支烟，声音带着沙哑说道：“等半个小时，我就要去机场飞回海城，多亏了她，我今晚也不用睡了，明早还要开会，真是我欠她的。”
“你以为我明天没有早会吗？”
霍司珩站在有点远的地方，懒洋洋靠着墙壁。
“我说顾总，本来以为你和前妻经历完这种事情能和好几分，看刚刚的情况，好像闹得更僵了。那你请我来救人，这个恩，顾家得还吧。”
顾南琛吐着烟雾笑道：“霍总，我都不想在江小姐面前拆穿你。你是我叫来的吗？你分明是跟着人家去的，你也不想被她发现你是变态吧，所以你得再帮我一件事情。”
“啧，还真是被你威胁到了，要我帮什么？”
霍司珩就是等他开口。
“我觉得，孟泽对袁亿慈居心不良，后续的事情你帮我盯着他。而且，你也可以拿着我和袁亿慈的事情，找江小姐多聊聊天谈谈心，等她能向着你的时候，说不定也能帮我说两句，改变袁亿慈的固执。”
顾南琛放不下袁亿慈，离婚后的身份，真是连关心都像是死缠烂打。
“我试试吧。”
“嗯，但是你离我那么远做什么？”
“我不想沾到烟味。”
霍司珩眯眸，笑容愉悦道：“言蓁不喜欢烟味，我等会还要送她回家呢。”
顾南琛：“……”
他以前怎么没有发现，霍总还挺恋爱脑的。
另一边。
江言蓁和袁亿慈来到孟泽的病房。
这会，孟泽正在输液，没有醒。
“蓁蓁，我留在这里照顾他，你回去睡会吧。”
“那我明天再过来，你需要什么告诉我。”
好闺蜜就是无条件的支持。
刚才的情况，江言蓁心里确实有些想法，不过现在大家都需要休息，不着急说。
随后，江言蓁离开住院部。
还不等她打电话，刚走出电梯，就看到霍司珩在门口等待的身影。
“我送你回家。”
“好。”
两人离开医院时，天色已渐渐微亮。
霍司珩盯着她的右腿看了眼，问道：“伤口还疼吗？”
“不疼了。”
江言蓁走到停车的地方，“顾总就回海城了？”
“嗯，他专程为了前妻赶过来，这份关心好像没有被珍惜。”
霍司珩说话不是那种高高在上的态度。
坐上车后，江言蓁笑了声，轻轻摇头说道：“没有被珍惜的，不一定是顾总。
人都只能站在自己的立场考虑，看到的事情也有局限性，不管是谁的单方面想法，都不能代表全部，如果是双方纠缠，也要看时机和缘分，没有就是没有的。”
霍司珩挑了挑眉。
“是我多言了。”
但是言蓁话里也有暗示提醒，难道袁亿慈和南琛离婚另有隐情？
看得要让顾南琛先好好反省自己了。
没办法，他就是重色轻友。
从医院驶出来，车窗外的光亮是京市的早晨。
江言蓁这会好像也不困了。
打开车窗，吹着晨风，突然用力闻了一下，眼睛都亮了起来。
“好香，是早餐的味道。”
江言蓁扭头冲着霍司珩笑道：“霍先生，我请你吃早餐。”
霍司珩眼底笑意更浓。
这也算是……两人第一次度过的夜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