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打算原谅她,以后也不可能原谅她。”
李士兰俯瞰着李夏夏,将她前世最后一个笑脸跟现在对比,前世她后来多自在啊!
那会她病得快要死了,终日躺在床上很难受很难受,可是李夏夏并不觉感激她的付出。
所以她一辈子也不可能原谅李夏夏。
李士兰仰头,夏日的阳光照在树桠上,光透过叶子照下来,斑驳的黄色落在她肩上。
蝉鸣阵阵,夏意正浓。
这一切是那么地美好!
“活着很好不是吗?”
李夏夏更崩溃了,趔趄几步,“二姐我也想活着,我求你救救我,救救我好不好?”
她们的周围讨论声更大了,李士兰很大声说:
“救不了。”
话落,刘英杰直挺挺冲她跪下,紧接着是李夏夏。
他们夫妻俩跪在她面前,李夏夏甚至用手拉着她不让她躲。
其实李夏夏多虑,他们俩这一跪她李士兰受得起。
让开?
不可能的事。
“二姐,求你救救夏夏,我给你磕头,给你磕头行吗?”
说罢,刘英杰就磕了起来。
李士兰就想,刘英杰对李夏夏当真是没话说,前世她怎么看不出来呢,看来是真爱了。
她又想,这真爱是否又经受得住考验呢。
正胡思乱想,助理拿着黄皮纸袋来了,并且磨着牙瞪他们。
演戏谁不会呢?
李士兰生无可恋看着刘多娣,哽咽着问她。
“妈,你明知道我身体不好,捐不了肾,你还要逼我吗?”
隐约地,耳边传来声音。
“我就说副厂长不是不孝顺,她有心脏病不能捐赠器官!”
又一个说:“哪怕副厂长想捐,这个手术谁又敢做?这样跟杀人有什么区别?”
刘多娣像是没听到似的,含着泪悲鸣道:
“士兰,妈问过了,你这种情况能做手术。难道你还要我跪下来求你吗!”
刘英杰忙道:“二姐,以前你最疼夏夏,现在再疼她一次,以后我们会好好孝顺你的。”
李士兰听闻笑了。
“孝顺”她?
难为他们这样想,李夏夏终于想起来她的养育之恩了吗!
下一秒,李士兰目光转淡对刘英杰说:
“以后该你疼她了。”
刘英杰不明所以。
抬头间,李士兰把助理给的黄皮纸袋用力地甩在他脸上,刘英杰吓了一大跳。
李士兰眸沉如海看着刘多娣说:“妈你还不知道吧,那天做配型其实妹夫也合适,只是你的好小五把报告藏起来了,非要我一个病人给她捐。”
“妈,你说小五是什么意思?她为什么就非我不可呢?”
“不可能……”
刘多娣还没说完话就顿下了,怔愣看着二女儿。
直觉告诉她老二说对了,因为小五不是第一次说谎。
李夏夏夫妻两个听到李士兰的话后表情很有意思。
一个似被雷劈了一般怔住不动,另一个着急忙慌打开袋子确认。
李士兰好整以暇看他们。
周围是厂里人的说话声。
“什么!老五居然干出了这样的事,她明知道她二姐身体不好还逼着她捐器官,自己老公好好的却又不让他捐!
这是个什么道理。”
马上就有人接话了。
“这有什么道理可讲?牺牲亲情选择爱情呗,舍不得老公挨一刀就让自己的姐姐来呗!
捐肾可不是小事,别说男人,女人也受不住啊!”
“副厂长还有心脏病呢她都不怜惜,这个妹妹真是恶毒啊!白养这么多年了。”
李士兰觑着刘多娣,示意她听听别人怎么说的。
刘多娣听到了。
她还听到了别人骂她。
“这个妈也好不到哪去,天天带着个小的来厂里逼副厂长,难道她不知道副厂长有心脏病!”
“牺牲大的救小的,难怪副厂长不愿意回家,是我也不敢回,这样的家回去了又有什么意思?”
“闹半天就是想吸干副厂长呗,母女俩都不是好东西!”
刘英杰此刻是懵的。
按理说这是好事,可他此刻却笑不出来。
他彷徨站起来却面如土色,为了面子还硬是挤出一个笑来。
李士兰看见他拿报告的手在抖,上前一步,不放过他问:
“妹夫还记得曾经说过的话吗?你说如果你配型合适的话你捐一个肾给老五。”
刘英杰启唇,半天发不出来声音,直到听到旁边传来嗤笑声才又缓缓点头。
李士兰笑。
“现在也该妹夫疼疼老五了。”
李士兰话落,前向传来重重的磨牙声。
那声音“咯咯”作响。
老五一脸狠毒地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