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玲花是他看着长大的,对这位小小姐他也一样忠心。
此刻,得知小小姐想要干什么后他忧愁道:“您这样做老爷知道了会生气的。”
“生气就生气吧,谁让他天天在我面前提李士兰。
李士兰是不是真的如爷爷所说的那么厉害我也想知道呢。”
她眼里带着戾气。
“这么多人要弄她,我看她还怎么厉害,省花?市长家的儿媳妇?这次过后她什么都不是了,我等着她灰溜溜滚回长平。”
“老爷和她相熟,而且李士兰还伸手帮过黄家,这事老爷知道他不会袖手旁观的。”
“那就别让爷爷知道。”
黄玲花烦躁道:“总提以前的事情做什么,李士兰她也不过是才帮过家里一次。
她要是真跟爷爷这么要好,她市长儿媳妇的身份会瞒着爷爷,瞒着我们?
还有几个月前,如果不是她,长平已经是我们的了。”
“某种程度上说李士兰就算不是我们的敌人那也是竞争对手,爷爷为什么还处处夸她!”
“老爷是欣赏她。”
夜幕低垂,静谧的江面波光潋滟,宛如一幅神秘画卷。
久久后,她说:“我知道,爷爷就是希望我成为她那样的人撑起黄家。可是爷爷不该总拿我和她比较,她再有本事又怎么样。
她又姓不了黄。”
黄叔低垂说:“老爷老了,他怕他走后你一个人撑不起黄家。”
“所以他想在我的身上看到有李士兰的影子,他以为如果我像李士兰这样就能撑起黄家了。”
“可是李士兰也是人,这次赵迎庆他们要联手弄她,李士兰避不过去的,她最终也就这样了。”
说起这件事情黄叔也好奇。
“李士兰让亨利吃了瘪亨利记恨要弄她人之常情,但赵迎庆他们为什么要掺与其中?
这事对他们没有好处。”
商人逐利,没有利益的情况下怎么可能出手。
更何况李士兰本就不简单。
得罪了她没有好处,坏处倒是一抓一大把。
黄玲花笑。
“黄叔,你说我们这个圈子干净吗?”
“当然不干净。”黄叔立刻就道:“有点身家的人都不可能干净,善人做不了商人。”
黄玲花轻叹,又笑:
“李士兰是什么人?她背靠国营厂,前面还有个市长公公,她正得发邪,这样的人想进我们圈子,你说他们怕不怕。”
“别看赵迎庆今晚说她靠婆家赚了一百多万声音大,如果李士兰真有问题钱能到她手上?
别忘了,连中央也盯着这条运河呢,他们也是傻的吗?”
“李士兰没问题,但她要入我们这个圈子问题就大了。
这样一个定时炸弹,谁敢让她呆在身边呢,更何况他们心里本来就有鬼。”
“李士兰出局,是必然的。”
…………
公司开幕那天人山人海,李士兰高调地举行了仪式。
仪式过后没有订单,公司冷清得可怕。
以前她认识的人要么人家本来有工作,也有干个体户的。
干个体户那些才入行,还没成大气候。
混得好的也有,少数,看在李士兰的面上也帮衬了她。
这些少数人支撑不起她开的公司,没单开每天都在亏钱,人工房租,水电,样样都是钱呐。
就在李士兰想怎么把市里那些大公司签过来的时候,何虎叫她回村吃席。
这一忙就差点忘了吃席的事,订单的事情就此撂下。
李士兰回村吃席。
何虎开着她的小轿车,陆怀涛的朋友叫方大勇,他来公司上班了,他也开着辆卡车回去。
今天跟他们一起回村,除了给何虎撑场面还有就是带他家六个儿子一起出去市里。
以后他们就在市里读书了。
六个小子再加上行李,没有大车可带不了这么多东西。
回村这事在李士兰印象中很少。
外婆倒是/是村里的,但连她妈也很少回去,她们就更少了。
这次回村,村里的路简直不能看,一路颠回去的!
到村里下车,李士兰感觉魂儿还在天上飘着呢。
她扶着墙吐,边吐边发誓,下次回去她要自己开车。
——没完呢!
霸气的东风大卡车一晃而过,尘土飞扬也糊了她一脸。
“这破路!”
相比她的狼狈,何虎夫妻可神气了,村里人围着讨论。
“哎呦虎子,你出息了呀,都开上小轿车了!”
何虎挠头,笑:“还行吧。”
“车是我老板的。”
有人指着卡车惊道:“大卡车也是你们老板的?”
何虎骄傲点头。
“我的乖乖!”手多多的人已经摸上了小轿车,“虎子哥,这车多少钱,我还是头一回摸呢!”
何虎还没来得及答,村民抢答,“大卡车大,肯定是大卡车比较贵吧,要一万块钱吗?”
“这么大的卡车一万块钱?买个车轮子还差不多。”
调皮的孩子已经跳上了卡车的车斗,他们这里摸摸那边看看,整个人兴奋得不得了,眼睛发着光说:
“以后等我有钱了也要买一辆这么大的汽车!”
另一个小孩则大声道:“我要买小轿车,小轿车好看。”
眼尖的人已经认出了李士兰,“这不是长平制衣厂的副厂长吗?虎子,你给她打工了!”
“是啊,她现在是我老板。”何虎仰高头道。
长平副厂长这个称号让热闹的宴席更热闹了。
也不知是谁传的,不出半天惊动了附近的大队。
十里八村有头有脸的人都来了,都想目睹副厂长的风姿。
这个年代能上两次报纸的女人,谁不稀罕呢!
有谁不稀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