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答应我的条件呢?”他抬眼激动道。

    李士兰问:“你还有什么没说的吗?”

    他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而是想了一下才摇头。

    李士兰觑了他片刻,就在旺仔以为她会答应让少康来的时候她毫不犹豫转身出去。

    ——她出去了?!

    海叔先是顿了一下。

    而后声嘶力竭,仿佛是临终前最后无能的嘶吼,“让我见我儿子最后一面,求求你了——”

    旺仔被他的话吓得直瞪眼睛,不敢相信颤声问:“少康……他……他是你的……儿子?”

    他没有回答旺仔的话,对着门口的李士兰嘶声呐喊。

    “让我死前见一面我儿子,这是你们答应我的!”

    说罢又呕了几口血,血顺着淌在他胸前,眨眼间湿了一片,他形同枯树的脸满是祈求和绝望。

    这一幕让三个男人为之动容,而李士兰转过来的半张脸却是叫人看不出来的深意。

    “没有必要,你不打扰就是对他最大的好,你这样的人只会是他的耻辱,你不配做他的父亲。”

    李士兰话落下楼,海叔绝望的伸手,他想伸手将人拉回来,他想质问她。

    你凭什么不让我见我儿子?

    现实是他一头栽下了床,虚弱得爬也爬不起来。

    旺仔下意识想上去扶,反应过来后当即住手,他们对他的虐待他这辈子都忘不了。

    这样一个坏事做尽的人贩子一点也不值得他可怜他。

    况且他比人贩子要狠得多,他连亲儿子也不当回事儿,现在他这样也是因为他快死了。

    如果他还好好的,他有今天的忏悔吗?

    方大勇转身出去,何虎拍了下旺仔的肩膀。

    他一下回神。

    何虎看一眼海叔,而后目光深邃道:“走。”

    旺仔不假思索跟了出去。

    “旺仔——”

    “旺仔你回来——”

    “你答应让我见一面少康的,你答应过我的……”

    旺仔带上了门,隔绝了他的祈求和希望。

    曾经多少次这个关门的姿势是他们做的。

    那时他们在小屋里面又是如何的绝望,现在也该轮到你尝尝这种滋味儿了,旺仔想。

    车上,李士兰看着城中村充满恨意说:“他无声无息在这里死去就是对少康最大的好。”

    何虎也道:这样的人不配当父亲,现在也算是他的报应了。”

    方大勇驱车离开。

    旺仔犹犹豫豫道:“我毕竟答应了他,做不到是不是不好!”

    李士兰已经阖上眼,似乎是在消化刚才海叔的话。

    何虎一巴掌往他头上打去,“信用这种东西也要看人给的,他一个人贩子你跟他讲什么信用,以前怎么打你的你忘了?”

    “忘不了,这辈子也忘不了,如果不是阿姨我们现在可能还被他们控制!”

    “知道就好!”

    何虎叹了一声气才道:“少康现在因为跑步天赋被国家队收去了,以后前程大好。

    兰姐说得对,海叔不出现就是对少康最大的好。”

    旺仔惊喜得不知所措,“少康成为国家运动员了?!”

    何虎笑,“两年前兰姐在南市开了家福利院,因为你的关系她把少康他们全弄到南市去了。

    也是那个时候国家队的人注意到少康跑步的天赋。

    所以收他进去了。

    去年开始他就有比赛,以后国际上的赛事也少不了。

    你小子等着吧,说不定咱家还能出个世界冠军呢!”

    世界冠军?

    那是很遥远的事情了。

    可这也恰恰说明李阿姨将他们养得很好。

    途中李士兰下车去给许卫国打电话,阿瓒的事情必须跟他说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