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依然牵着顾辞修的手,十指相扣。
晚风吹落了泛黄的叶子,落在两人肩头。
金灿灿地梧桐叶铺满了大道,夕阳的光挞下,光在树叶上有了颜色。
“秋天了啊。”陆依然拾起一片叶子,两指转动着叶柄,时间仿佛按下了减速键。
她抱住顾辞修的胳膊,头靠了上去。
“这还是我们第一次有闲情逸致来散步,也是我们的第一个秋天。”
顾辞修握紧了她的手。
“以后我们会有好多个秋天,也会有更多的时间,陪你一起看各种各样的风景。”
陆依然勾唇,从大衣口袋里摸出手机。
“如此良辰美景怎么能辜负呢?我们合个影吧!”
顾辞修应道:“好。”
陆依然刚掏出手机,傅盛京的电话打了进来。
“嫂子,出事了。”
……
陆依然和顾辞修一同前往lg,傅盛京看到顾辞修有些意外。
“你刚才在电话说,江氏拿出了比我们时间更早的研究报告?”陆依然紧皱眉头。
傅盛京点头。
他把平板递给陆依然。
江御辰在他们发完声明后的几天,在公共平台上发布了研究和临床报告,同时将药方公布出去。
同时,真人出镜,画了一个虚弱的妆容,目光灼灼地看着镜头。
“我知道无论是知名度还是社会地位,我都远没有顾辞修高,但这并不代表我不能追求自己的梦想,可我实在没办法,我护不住我们公司的成果,我只能用这样的方式,希望大家能还我一个公道。”
陆依然眸光越来越沉。
江御辰这个人,她越来越陌生了。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不再是那个风光霁月追求上进要干干净净轻轻白白的人了。
陆依然仍记得,她刚陪着江御辰创业之处,他们遇到过一些黑幕操作,有人给了他们一笔钱,为他们的成果买单,只不过要署名给别人。
当初的江御辰,义正言辞地拒绝,一口一个:乞丐不是嗟来之食。
他对陆依然说:“依然,你相信我,我一定会努力往上爬,一定会成功的,等我功成名就时,我绝对不会像那些人一样,用尽手段尽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事!”
昔日的事情历历在目,只是心境完全不同,同样的面孔也随着时间渐渐模糊。
“这些报告和药方和我们的数据是一样的。”傅盛京道。
傅盛京自责不已。
“辞修,嫂子,对不起,是我没有管理好公司,才出现了这样的纰漏。”
对方会有自己的实验数据,只证明了一件事,有人出卖了公司机密。
陆依然放下平板,对傅盛京道:“现在自责没用,先想办法解决这些事。”
傅盛京无奈。
“实验数据和药方全部都是一样的,就算是我们为了证明自己全部都曝光给大众也无济于事。”
“而且,药方公布,就怕别的公司也……”
越说,心就越乱。
要是这件事情没有处理好,以后想要研发新药,想要说服董事会的那些人就更加困难。
傅盛京焦头烂额之时,王总背着手,优哉游哉地走了进来。
“呦,辞修也来了啊。”
他端着长辈的姿态,抬头挺胸,嘴角的笑意怎么都压不下去。
“知道你媳妇闯了祸所以才出面解决吧?”
王总摆摆手。
“我劝你别出面了。你媳妇当初言之凿凿地提出解决方案的时候我就不同意,偏偏她仗势欺人啊,这下好了吧?赔了夫人又折兵,这药的收益没了,还要背上骂名。”
肥硕的手指敲了敲桌子。
“你知道外面是怎么说我们药企的么?都给我们扣上霸凌的帽子了!”
他昂着头,摇头晃脑。
“要我说,这件事就让陆总认错道歉,公司的股份也别交给她了,还是归到顾氏,可以让辞御他们来练练手,你觉得呢?”
顾辞御?
陆依然原本只把他当成小人得志的,当他开始为顾辞御某好处时,事情就变得有意思了起来。
顾辞修冷然:“lg药企是依然的,这公司设立的初衷也不是为了给谁练手的。”
“王禅,如果这是你作为管理层能够想出来的解决办法,那这个位置还真不适合你,你德不配位,还是今早退休吧。”
顾辞修一句话,就结束了他的职业生涯。
王禅瞪大眼睛,难以置信。
他可是元老人物了,顾辞修不敬他也就罢了,居然还对自己指点江山?
“顾辞修,你别太过分了!”
陆依然冷笑。
“顾总实事求是,过分在哪了?说你能力不行的确是事实啊。”
“一出事,不想是自己出了问题还是别人挖坑,一心只想着退让当个缩头乌龟,我还以为你本来就怂,可你在公司仗着自己资历大,耀武扬威的时候,有声无脑怎么就不怂了呢?”
“想扣锅给我当然可以了,可王总,你的问题更大不是么?你明白知道药物就是我们公司和肖教授一起研发的,出事时,你不站在公司立场想办法就算了,还一味地说些削减士气的话,怎么看都像是别有用心啊。”
陆依然双臂环胸,边说边点头,看王禅的眼神多了些玩味。
“一般能做出你这样操作的,不是胆小怕事欺软怕硬就是脑子不好,亦或是,你盗窃公司机密,企图从中获利,真不知,你属于哪种呢?”
王禅脸色一寸寸地白了,他翕动着唇,一个字都插不进去,最后不知道是哪句话刺激到了他,王禅猛地瞪大眼睛,手捂着胸口。
“你……你?”
他呼吸越来越急促,两眼一翻,砰的一声摔倒在地,口吐白沫,一个劲地抽抽。
傅盛京忍不住朝陆依然竖起一个大拇指。
“嫂子,你真是……厉害。”
说完,才蹲下身查看王禅的情况,再拨打了120。
陆依然长舒一口气,等王禅上了救护车后,转身对顾辞修说。
“不出意外,那些数据和药方就是王禅泄露出去的,就算不是他,也跟他脱不了甘心。”
顾辞修道:“王禅跟了我父亲那么久,已经到了快退休的时候,实在没道理做这样的事,我找宁东查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