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奕对于这个有着“封青天”之称的清官还是很期待的,当下沉吟了一下说道:

    “明天,我亲自去接他进御史台,估计接下来会热闹不少。”

    而这时。

    一名执金卫校尉匆匆进来,对着楚奕附耳说了句话,正是王彦昌刚才在外面说的话。

    “呵呵……”

    楚奕脸上多了一抹讥讽的笑意。

    既然这个狗东西不愿意履行赌约,明天他就带谢灵蕴去御史台,好好刺激他一下。

    “来,继续喝酒!”

    与此同时。

    一缕夜风,轻轻撩起马车金丝帘幕的一角。

    昏黄的光影,映在萧隐若若冷玉般的侧脸上,为她的轮廓添了一层冷峻的锋芒。

    “下个月,你跟琉璃坊签订的契书期限一满,来本官这边做事。”

    “以后,本官保你一世无忧。”

    她意味深长的看了眼错愕的薛绾绾,又补充了一句。

    “你干下的所有事情,本官都保了。”

    薛绾绾不知为何隐隐有些心惊,旋即垂下眼帘,掩去眸底那一抹波澜。

    “多谢萧指挥使的好意,只是妾……”

    话未说完,萧隐若已经抬手,示意她止住话头。

    “永徽一年九月初三,刑部狱卒张三出城祭祖。”

    “他曝尸荒野时,薛小姐正在城郊观音庙烧香,这怎么那么巧啊?”

    这句话一出,便让薛绾绾眸光一沉。

    她下意识攥紧指尖,就连呼吸也有了稍许的变化。

    “萧指挥使……”

    她刚开口,萧隐若便冷冷打断,眼神未动,语气却更冷了几分。

    “永徽一年十二月十八日,国子监太学生周渝在家里烧炭自杀。”

    “永徽两年一月初三,大理寺丞吴奇在百花楼喝花酒,不小心摔下去暴毙而亡……”

    她的声音很是平淡,可说出来的每一个案子,却像刀尖在薛绾绾的心头挑开了一个个口子。

    “短短两年内,共有九人看似合理的死亡。”

    “可巧合的是,这些人在两年前,共同经手过薛祭酒受贿的案子。”

    “薛小姐,你说会是谁杀的他们?”

    萧隐若修长的指尖叩击着腿部膝盖,每一声脆响,仿佛剜进薛绾绾的骨髓,让她呼吸愈发沉重。

    但很快,她便绽开梨涡媚笑,遮住了瞬间猩红的眼尾。

    “人在做天在看,可能是老天爷看不顺眼他们欺压忠良,所以收了他们吧?”

    萧隐若对这个答案不置可否,唇角冷冷一扯,目光却越发幽深。

    “当年那个案子,迫害过薛祭酒的,还剩下一个人。”

    “薛小姐,你说他会不会被天收走?”

    薛绾绾葱白手指捏皱了月白裙裾,喉间的一粒胭脂痣,也随之吞咽轻颤。

    “一定……会的!”

    话尾化作一声闷哼,像是在说服自己!

    萧隐若冷冷看了她一眼,冷声道:“什么时候想明白了,再来找本官。”

    “下去吧,喊白水仙进来。”

    “是,萧指挥使。”

    薛绾绾深深看了萧隐若一眼,这才心事重重的下了马车。

    当白水仙走进车厢时,便听到一个字。

    “他……”

    萧隐若甫一开口便抿住唇,又沉默了一下,旋即才问道:

    “他厉害吗?”

    “啊?”

    白水仙一脸懵。

    不知道萧隐若在说什么?

    萧隐若不知为何有些心慌,又掩饰般的别开视线,嗓音带着几分不自然的紧绷。

    “本官是问你……”

    白水仙茫然地抬起头,正撞见她侧脸绷紧的线条,那截玉雕似的脖颈泛起了一丝可疑薄红。

    这,什么情况?

    萧隐若似察觉到白水仙的注视,很不自然的别开视线。

    她的目光微微下垂,袖中的手指悄然掐进掌心,声线陡然转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