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是时候了

    中午,张老三垂头丧气的回家了。

    他琢磨了半天,也尝试了好几种方法,把自己弄的臭烘烘的也没想出一个合适的法子来。

    等到家门口,闻到家里传来的熟悉的香味儿,张老三一颗沉闷的心才算舒缓了许多。

    嗨!这屠宰场臭的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慢慢想,总会有办法的!

    想到这里,他进门把自行车停好,脸上便已经带了笑:

    “闺女,做了啥好吃的?”

    张云心从厨房探出头来,一边招呼张老三洗手一边盛饭:

    “西红柿鸡蛋面!爹您快洗洗手准备吃饭啦!”

    张老三钻进屋里拿出毛巾和干净衣服,高声回应张云心:

    “闺女你先吃,爹冲个澡!”

    可别熏着他宝贝闺女了!

    张老三动作很快,等张云心摆好碗筷他就已经出来了。

    这两天肚子不疼,他感觉自己又有劲儿了,像是年轻了十几岁。

    在张云心对面的石凳上坐下,一大碗西红柿鸡蛋面下肚,舒坦的他直叹气,脸上的笑就没淡过。

    扭头看到石桌旁摆着的一张竹编的席子,有些疑惑的问道:

    “闺女,这是啥?”

    要说它是席子,编的也太稀了些,肯定剌肉。

    张云心没说话,从一旁泡着面的水盆里用笊篱捞出面条,再把面条放在那“竹席”上控水。

    汤水顺着孔隙淅淅沥沥流进下面的盆子里,只留面条在上面。

    张云心把面条盛给张老三又给他浇上西红柿鸡蛋卤汁,示意他吃饭。

    张老三挠挠头:“这多费事!”

    张云心:……

    郁闷的不想说话,张云心吃完一小碗面就起身去厨房洗碗。

    张老三一边大口吸溜面条一边吆喝:“唉?闺女就只这点?你放那别动!爹来洗碗!”

    “呀?生气了?爹没说你……不费事不费事,俺闺女就是聪明,能想出这样沥水的方法!嘿嘿……诶?”

    张老三猛地顿住,起身拿起笊篱,又拿着漏网仔细看了半天,猛地一拍脑瓜子起身就去骑车子:

    “闺女!爹先去上班!你自己在家别出门!”

    张云心提高声音调侃他:“不洗碗了?”

    张老三嘿嘿一笑:“等爹晚上回来再洗!”

    话落,他蹬着自行车一溜烟跑远了。

    张云心感受着心头升起的那股愉悦,无声勾了勾唇角。

    这下你该放心了吧?你就安心的去吧!这日子我保管替你过好!

    收拾完厨房,张云心舒服的躺在摇椅上翻起了那几本书。

    前世的她一路过关斩将从山坎坎里考出来,从没有一天松懈过,整天就是背书刷题。

    成年后忙于工作,夜深人静失眠时也会看看网络小说。

    可那些跟眼下这几本书不同,带着这个时代特有的奋进与纯粹。

    树影婆娑,微风拂面,张云心眼皮渐渐沉重直至眼前陷入黑暗……

    京城,刘文远将一封信送到邮局转身去了房管所。

    刘家的老宅眼下肯定是要不回来的,杜家不是长久之地,他得暂时找个地方落脚才行。

    再者,等父母他们回来,也要有地方落脚。

    却不知他前脚刚走,后脚便有人进了邮局,不多时那封信便被人秘密送到了军区大院一座宅院里。

    “爹!您把他找回来干什么?现在可都是新社会了,不兴老封建的那一套!您赶紧把他赶走!”

    “你这丫头,你忘了你小时候撵人家身后一口一个文远哥哥了?你们怎么说也有过婚约的,你这么多年不结婚,难道不是为了等他?听话,快回家!”

    “爹~你怎么就听不明白呢?女儿不喜欢他!不喜欢他!那都是小时候的事了,不作数!我不管,反正他不走,我就不回去!嘟嘟……”

    电话里一阵忙音传来,杜诚气的一把撂下电话:

    “这孩子……”

    斜睨一眼身边烫着卷发打扮时髦的高美晴,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都是你惯的!”

    高美晴正摆弄着自己新买的裙子,闻言不乐意了:

    “你这话说的,咱就这一个闺女,我不惯着她惯着谁啊?再说了,老杜,你到底打的个什么主意?刘家早就没了,你舍得把女儿嫁给那样一个……一个……”

    想了半天没想出一个合适的词来,高美晴一跺脚:“嗨呀!我不管,别说闺女不同意,我也不同意!”

    杜诚气的用手指着她:“呵!无知!你懂个什么?你……跟你说不清楚!反正你赶紧把那丫头叫回来,这婚事她必须得认了!”

    话落,杜诚转身进了书房。

    高美晴撅撅嘴,不以为然。

    老杜一定是脑子锈掉了,刘家一大家子,死的死,散的散,早就不成气候了。

    别说让闺女嫁过去吃苦,哪怕招上门女婿她都不会同意!

    眼睛转了一圈,她拿起手包扭着腰身出门去了,秦家太太还等着她打牌呢!

    门口警卫员见高美晴离开才进了院子,敲开杜诚房门,将那封信递了过去。

    杜诚眉头轻挑,毫不犹豫的撕开信封,将里面薄薄两张信纸取了出来:

    “张巧儿同志,我是刘文远。我已到达京城安顿妥当,不必担心。答应你之事我定会做到,只是如今尚有未做之事还需一段时日。但你放心,我会尽快做完手头的事,你我婚约一定做数,届时……”

    “婚约……”

    杜诚咂摸着这个词,凌厉的目光落在警卫员身上:

    “你不是说,他在乡下并无婚约?”

    那人一惊,忙开口解释:

    “首长,属下所言千真万确,这些年除了一个送饭的丫头,从没有人接近过刘文远……”

    杜诚挥手打断他:“罢了,无关紧要。”

    话落,他拿出打火机,一把火点燃了那封信。

    有没有婚约都不要紧,他让他娶,他敢不应?

    西北某秘密基地,一个胡须凌乱衣服破烂的男人放下手中的笔站起身来,看着窗外苍茫的天地长长呼了口气:

    “是时候回去了……十年,也不知道孩子们都怎么样了,希望一切都还来得及!”

    京城,关押重要人犯的秘密监狱,一群人恭敬的站在某牢房门口:

    “刘老,您看,国家都给您平反了,您就出来吧?”

    “刘老,国家需要您呢!”

    “刘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