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洗漱过后,君辞和谢芜一起出了门。
路上,小腹的坠痛感一阵阵袭来,让谢芜额角渗出了细密的汗珠,脚步也慢了下来。
君辞察觉到了她的异样,放慢了脚步配合她。
他伸出手,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虚虚地扶住了她的胳膊。
“很难受?”
“还好。”
谢芜咬着唇,不想让他担心。
这痛经的老毛病,实在是折腾人。
看来得尽快找些药材,好好给自己调理一下身体才行。
想到调理身体,谢芜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君辞。
前世,他没有孩子。
谢轻轻那恶毒的话语又在耳边响起,说什么君辞根本不行。
虽然谢轻轻的话多半是出于愤怒和不平,但前世君辞确实无嗣。
难道……他真的在那方面有些……力不从心?
想起昨晚他靠近时那灼人的气息和眼中的渴望,似乎不像是有问题的人。
可万一呢?
飞行员的工作压力大,训练强度高,对身体损耗极大,留下些隐疾也并非不可能。
不行。
谢芜暗暗攥紧了拳头。
既然这辈子她成了他的妻子,就绝不能让前世的遗憾重演。
他的身体,她必须负责调理好!
无论是为了他,还是为了他们可能的未来。
她一定要让他成为一个“很行”的男人!
君辞并不知道身边小妻子的心思已经百转千回,甚至已经把他划归到了需要治疗的范畴。
他只看到她脸色苍白,神情恍惚,以为她肯定是肚子疼得厉害,不想说话。
男人心里有些自责,觉得自己不够细心,让她受罪。
暗暗盘算着,等下了班,得去供销社看看,买点红糖和生姜回来,晚上给她熬点姜糖水驱寒暖宫。
部队里的老军医说过,这东西对女人那几天有好处。
两人各怀心事,一路沉默,不知不觉就就到了基地。
君辞看了眼去往卫生队方向的路,停下了脚步,“我就不陪你进去了,免得惹人闲话。”
“放轻松,好好表现,我相信你。”
“我会的。”
谢芜点点,朝着卫生队的方向走去。
卫生队门口,一个穿着白大褂,戴着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的中年男人已经等候多时。
“你就是谢芜同志吧?我是卫生队的队长贺东。”贺东推了推眼镜,上下打量了谢芜一眼,眸中带了几分审视。
“跟我来吧,今天还有另外一位同志也要参加面试。”
还有别人?
“辛苦贺队长了。”谢芜心里微微一动,面上却不动声色,跟着贺东往里走。
卫生队是一排整洁的平房,空气里飘散着淡淡的消毒水味道。
贺东领着她走进一间挂着会议室牌子的房间。
房间不大,靠墙放着排椅子,正中间摆着一张长条桌。
桌子旁坐着两位穿着白大褂的军医,靠墙的椅子上,也坐着一个人。
那人听到脚步声,抬起头看了过来。
四目相对的瞬间,谢芜的瞳孔骤然一缩。
谢轻轻?!
她怎么会在这里?!
谢芜确实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谢轻轻,不由皱了皱眉。
她怎么会来参加面试?
卫生队的工作,需要的是专业知识和沉稳细心。
谢轻轻那跳脱张扬,又带着几分刻薄的性子,怎么看都跟这里格格不入。
而且,她什么时候对医学感兴趣了?
据她所知,那些珍贵的医书,她一个字都没看过。
谢轻轻自然没几分真凭实学,只不过谢家到底是医学世家,从小耳濡目染,略懂一些医理,所以听到谢芜要应聘军医后,她连夜就报了名。
只不过没想到面试时间这么紧张。
不过,谢轻轻看到谢芜皱眉,以为她这是害怕了,故意扬了扬下巴,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眸中带着赤裸裸的优越感。
“哟,姐姐也来了?”
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在场的人都听清楚,语气里的那股子阴阳怪气的味道,让人十分不舒服。
谢芜淡淡地瞥了她一眼,连眼皮都懒得抬。
她今天身体不适,没精力跟谢轻轻在这里玩什么姐妹情深的戏码,更不想理会她那些上不得台面的小心思。
见谢芜不搭理自己,完全一副没把她放在眼里的样子,谢轻轻心头的火气噌地一下就冒了上来。
她最恨的就是谢芜这副云淡风轻,好像什么都不在乎的模样!
凭什么?!
明明她才是那个更应该被重视,更应该得到好东西的人!
“姐姐该不会以为,随便什么人都能进卫生队吧?”谢轻轻拔高了声音,故意朝着两位面试官的方向瞟了一眼,意有所指。
“这里可是部队,不是乡下那些赤脚医生待的地方。”
“靠关系走后门,在这里可不管用。”
她这话,几乎是明着说谢芜是靠着君辞的关系才拿到面试机会的。
刻薄又恶毒。
谢芜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放在膝盖上的手,指尖微微蜷缩了一下。
小腹的坠痛感又清晰了几分,让她有些烦躁。
她今天只想顺利完成面试,拿到这份工作,没空陪谢轻轻演戏。
而且,谢轻轻这么聒噪,肯定会引起面试官的不满,她才不想趟这浑水呢。
“安静!”贺东皱紧了眉头,严厉地扫了谢轻轻一眼,语气有些不悦。
“这里是面试现场,不是给你们吵架的地方!”
“注意纪元!”
谢轻轻被贺东呵斥,脸上有些挂不住,讪讪地闭上了嘴,却依旧不服气地瞪着谢芜,眼神中充满了嫉妒和怨恨。
贺东清了清嗓子,目光转向谢芜和谢轻轻。
“既然人都到齐了,那面试现在开始。”
“今天的面试分为两部分,理论知识问答和实际操作。”
他指了指旁边一直沉默坐着的两位军医。
“这两位是王军医和李军医,他们会负责提问和评估。”
“现在,进行实际操作考核。”
贺东的话音刚落,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一个勤务兵搀扶着一个看起来四十多岁,脸色蜡黄,捂着肚子的中年士兵走了进来。
中年士兵的额头上布满了冷汗,嘴唇也有些发白,看起来十分痛苦。
“这是我们炊事班的老周,今天早上突然肚子疼得厉害,正好配合你们的考核。”
贺东看向谢芜和谢轻轻。
“你们谁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