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话真假掺杂,听起来却也合情合理。
姐妹不和,争风吃醋,这种戏码并不少见。
张冰心里的疑虑消散了大半,看着谢轻轻那副感同身受的模样,觉得找到了同盟。
“你想怎么帮衬?”
“我刚才不是说了吗?从她的工作下手。”谢轻轻凑近一步,声音压得更低,“卫生队那边,人多眼杂机会也多,张队长你消息灵通,多留意一下,说不定就能抓到什么把柄。”
“比如,她开的那些药方,真的都万无一失吗?她接待的病人,有没有可能出现什么反复或者不满?只要有那么一点点疏漏,稍微放大一下……”
谢轻轻点到即止,但恶意已经昭然若揭。
张冰的心彻底活络起来。
对啊,谢芜是人不是神,是人就会犯错。
只要抓住一个错处,她就有办法让事情发酵,让谢芜吃不了兜着走!
就算找不到实质性的错误,制造一些流言蜚语,败坏她的名声,也能让她难受一阵子。
“我知道了。”张冰眼底闪烁着兴奋和算计的光芒,看向谢轻轻的眼神也带上了几分认同,“你这个妹妹,倒是比你那个姐姐有意思多了。”
谢轻轻微微一笑,笑容里藏着不易察觉的讥讽:“张队长过奖了,我只是觉得,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有时候也该为自己争取一下。”
“说得对。”张冰深以为然,心中的怨气仿佛找到了宣泄口,整个人都振奋了不少。
“谢轻轻同志,今天谢谢你提醒我,以后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只要我能做到,你也可以开口。”
两人初步达成了同盟,虽然彼此心知肚明是互相利用,但相同的目标让她们暂时站在了同一阵线。
谢轻轻目的达到,也不再多留,“张队长客气了,能帮到你就好,那我先回去了,被人看到我们在这里待太久不好。”
“好。”张冰点了点头,看着她转身离去。
谢轻轻走出小巷,拐过街角,脸上的温和无害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带着算计的笑意。
张冰这个蠢女人,果然沉不住气。
正好,借她的手去给谢芜添点堵,自己坐收渔翁之利,岂不美哉?
张冰朝着相反的方向离去,深吸了一口气,眸中闪过志在必得的狠厉。
“谢芜,君辞迟早是我的!”
……
此刻,谢芜正推着自行车后座,君辞扶着车把,两人一起往家属院走着。
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又渐渐缩短,
刚才街上的不愉快似乎已经被抛在身后。
回到家,屋里还残留着白天的温度。
君辞把自行车停好,将收音机小心翼翼地放在桌子上。
谢芜则提着那包药材,径直走向厨房,
“我先把药材处理一下,晚上给你炖个汤。”
她声音带着笑意,仿佛刚才的不快从未发生。
君辞跟了过去,倚在厨房门框上看着她忙碌。
谢芜熟练地将药材分拣清洗,动作有条不絮。
空气里弥漫开淡淡的药草香气,黄芪、当归、枸杞……都是些温补的药材,混合着厨房里原有的烟火气。
君辞看着她纤细的背影,声音低沉道:“很累了吧?今天逛了不少地方。”
“还好,买到了需要的东西,就不觉得累。”
谢芜转头对他笑了笑,继续处理手里的药材。
她将处理好的药材放进砂锅,加入清水,又切了几片姜放进去。
盖上锅盖,调小炉火,慢慢炖煮起来。
“好了,等会儿就能喝了。”
谢芜拍了拍手,走出厨房。
君辞看着她额角渗出的细密汗珠,伸手想帮她擦去,指尖却顿在半空,又收了回来。
“我去烧点水,你洗个澡解解乏。”
说着,他转身去准备热水。
谢芜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暖暖的。
这个男人,总是这样体贴。
药汤在砂锅里咕嘟咕嘟地炖着,香气渐渐浓郁起来,飘满了整个屋子。
君辞烧好了水,还不忘帮她拎进洗漱间,调整好水温,才出来柔声提醒,
“水好了,你快去洗吧。”
“嗯。”
谢芜应了一声,拿了换洗衣物进去。
很快,哗啦啦的水声响起。
君辞坐在客厅的椅子上,听着里面的水声,手里拿着一份报纸,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鼻尖萦绕着淡淡的药香,还有从洗漱间门缝里飘出来的一丝带着湿气的馨香。
不知过了多久,药汤炖好了,
浓郁的香气占据了屋子的每一个角落。
君辞起身,小心地将砂锅端到桌上,揭开盖子,一股带着热气的浓香扑鼻而来。
他盛了一碗,放在桌上晾着。
这时,洗漱间的门开了。
水汽氤氲中,谢芜穿着一件干净的棉布睡衣走了出来,头发用毛巾包着,脸上带着沐浴后的红润。
“好香啊。”
她深吸一口气,感叹一句后,才看见桌上的汤,笑着道:
“炖好了,快趁热喝吧。”
君辞将晾得温度刚好的那碗汤递给她。
谢芜没急着喝,而是又盛了一碗,推到君辞面前,
“你也喝,这是给你补身体的。”
君辞看着碗里深褐色的汤药,
心中暖意流动,端起来喝了一口。
药汤入口微苦,随即回甘,带着药材特有的醇厚味道,暖意顺着喉咙滑入胃里,迅速扩散到四肢百骸。
“味道怎么样?”
谢芜小口喝着自己的那碗,还不忘抬眼问他。
“好喝。”
君辞又喝了几口,感觉一股热流在体内缓缓升腾。
谢芜看他喝完,满意地笑了笑,
“早点休息吧,你也累了一天了。”
她收拾了碗筷拿去厨房,
君辞却坐在原地,感觉身体里的那股热流越来越明显。
皮肤开始微微发烫,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血液里奔涌。
他扯了扯衣领,觉得有些口干舌燥。
是药膳的原因吗?
谢芜洗完碗出来,看到君辞坐在那里没动,脸颊似乎有些泛红。
她走过去,伸手想探探他的额头,“怎么了?不舒服?”
君辞下意识地偏了一下头,避开了她的触碰。
他的动作让谢芜的手停在半空,气氛瞬间有些微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