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付婷的话,我明白自己别无选择。
接过她手中的备用钥匙,付婷神情露出疲惫,简单交代了几句,便转身急匆匆地回了宿舍。
时间紧迫,我咬紧牙关,加快脚步,直奔四楼而去。
站在曾经的宿舍门外,心中翻涌着无数念头。
最终,孔梅坠楼落地的惨状定格在脑海中。
我不敢再往下想,狠下心将钥匙插入锁孔,轻轻转动,缓缓推开了宿舍门。
宿舍东西都收走了,屋内空荡荡的,只剩下几张床铺。
然而,门一开,我便看到孔梅的床上放着一个包裹。
为什么偏偏放在她的床上?
包裹看起来完好无损,似乎从未被打开过。
看来,付婷拿了后就把东西放到这了。
只是看着那东西,心跳却在骤然加速,我迈步走进宿舍,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宿舍久无人住,只觉得一股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
视线紧锁在包裹上,我强压下内心的恐惧,想着拿了东西就赶紧离开。
可走过去,刚抱起包裹,转身没走几步,背后突然吹来一阵阴风。
“梵音!”
一个微弱而幽怨的女声从身后传来。
那声音熟悉得让我浑身一颤,脚步踉跄,冷汗直冒,却不敢回头。
“梵音,我知道是你!为什么不回头看看我?我是孔梅啊!”
声音依旧幽幽的,带着哀怨与渴求,在房间里回荡。
恐惧如潮水般蔓延全身,我咬紧牙关,硬着头皮继续往前走。
就在我准备冲出宿舍时,门突然“砰”的一声关上了。
我头皮发麻,强忍着恐惧背对着孔梅,颤声说:“孔梅,你……你怎么在这里?不是我害的你。”
我伸手去拉门,却发现门从外面被锁住了。
心中一沉,付婷是故意把包裹放在这里的。
是她?
小时候听老人说,含冤而死的人会在生前常驻的地方徘徊。
“可我,是因为你才死的!我什么都不知道,只是看到了他而已!我死了,你却活得好好的!”
听到这话,我心中五味杂陈,愧疚感涌上心头。
但我也是无辜的啊。
忽然,我想起孔梅临死前似乎有话要对我说。
现在,或许是个机会。
我强压恐惧,背对着她问:“孔梅,那晚你看到的人是谁?告诉我,我一定不会放过他!”
孔梅曾说过,那晚的人不是严皓。
她哀怨地说:“你害得我还不够惨?难道非要让我魂飞魄散才甘心吗?”
“我……”
我一时语塞,尽管我对那人一无所知,尽管我也是受害者,但孔梅的话依旧让我心如刀绞。
这时,孔梅似乎站了起来,缓缓向我走来,声音越来越近:“我都死了,你为什么还能活着?”
我浑身汗毛竖起,恐惧几乎要将我吞噬。
我颤抖着问:“孔梅,你……你叫我来这里,到底想做什么?”
孔梅已经贴到我背后,我甚至能感觉到她冰冷的呼吸喷在我的后颈。
她在我耳边阴森地说:“我想……你下来陪我!”
刹那间,一股刺骨的寒意从背后袭来。
我猛然转身,将悄悄握在手中的符纸拍向孔梅血淋淋的脸。
孔梅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被符纸的金光震飞,撞在墙上,又摔倒在地。
她披头散发,哀怨地看着我:“梵音,你就这么狠心?让我孤零零做个游魂野鬼吗?”
我咬牙道:“孔梅,我知道你很痛苦!你放心,我认识一个很厉害的道士,我会请他帮你超度。”
“我不要超度,我不要投胎!我要你……下来陪我!”
孔梅疯狂地尖叫着,不顾一切地扑向我,试图将我拉入地狱。
就在这时,房门“砰”的一声被踹开。
一只手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将我往后一拉。
与此同时,一个身穿黑袍的男人出现在我身侧,他抬手一挥,一股阴风如鬼哭狼嚎般将孔梅冲飞出去。
我愣了几秒,惊呼道:“你……”
江轻尘目光冰冷,盯着孔梅冷冷道:“你是自己走,还是我帮你?”
孔梅成了鬼魂,似乎更能感受到他的可怕。
她恐惧地说:“我……我自己走。”
“别再打她的主意,否则,做鬼对你来说都会是奢望。”说完,江轻尘拉着我转身离开了宿舍。
缓过神来后,我在走廊上低声问道:“你……你怎么来了?”
“我要是不来,你就没命了。”他冷冷道。
“我,我能对付她!”我不服气地说。
但想到符纸已经用完,灭魂钉也没了,我确实束手无策。
“你一个人,我不太放心。”
原来,他一直在担心暗处有人对我不利。
“我……我挺好的。”
听到他的话,我心里泛起一丝暖意。
我想到了昨天发生的事,有些担忧地轻声说,“你的伤怎么样了?”
“没有什么大碍,倒是你……”
他停下脚步侧头,看向了我的手,“你手腕是怎么回事?”
我摇了摇头,不太想让他看到我被勒的发青的手腕。
他轻声说:“你知道,缔结冥亲以后,除了在彼此生死危机会有心灵感应外,如果你叫我,我也是能感应到的。”
我点了点头,其实这点我知道。
他起杀念的时候,我比谁都更清楚他那时的可怕。
“所以,你为什么不叫我?”他语气微冷。
“我……”我语气一滞,强笑的说,“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他盯着我,眼底流露出一丝别样的情绪。
当晚,我没有跟沈白回去。
我给他打了电话,告诉他我很安全,明天还有课,今晚就不出去了。
沈白站在宿舍楼下,我们隔着走廊护栏对视,他应该是看到我们俩了,没再多说什么。
回到宿舍,我把东西放在空床上,然后紧张地拆开包裹。
果然,里面是一个黑罐,封口用黄布系了一根草绳,像极了骨灰坛。
我口干舌燥,问江轻尘:“现在怎么办?”
他简短地说:“毁了。”
我点点头,但转念一想,又说:“崔琳这个人不可信,万一里面装的是别的东西,她已经取走了我的魂血,毁了它也没用。”
江轻尘没有反驳,平静地问,“你要打开?”
我点头。
罐子被黄布封得严严实实,没有一丝血气渗出。
只要打开,江轻尘就能知道里面的东西。
犹豫片刻,我解开黄布上的草绳,缓缓揭开黄布。
江轻尘盯着黑罐,似乎察觉到一丝异常,就在黄布揭开的瞬间,他的眼神骤然一变。
“别动!”
我心里一紧,但已经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