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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章永困婚宴的鬼寨

    微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落,我终于看清,那白衣男子,分明穿着是一件法衣!

    白色的法衣。

    宽大的袖口绣着暗纹,衣摆处隐约可见诡异的符文,与昨晚那两个穿着如出一辙。

    “怎么会!”我喃喃自语,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袖。

    周围寨民的笑声依旧热烈,孩童们追逐打闹,一切都那么喜庆祥和。

    可此刻在我眼中,这美好的画面却蒙上了一层说不出的诡异。

    江轻尘的手轻轻覆上我的手背,微凉的触感让我稍稍回神。

    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就在这时,人群突然爆发出一阵欢呼。

    “快看快看,圣女来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神树另一侧。

    只见一队盛装的少女手持花篮开道,花瓣纷飞中,一个身着大红嫁衣的女子缓步走来。

    但第一眼吸引住我目光的,是圣女身旁搀扶着她的侍女。

    “是她!”我震惊的瞪大眼睛,不敢置信道:“怎么回事……”

    我死死盯着那个搀扶圣女的少女,浑身血液仿佛凝固。

    那张脸,分明是昨晚被割喉而死的那个女孩!

    “怎么会这样,她……不是已经死了吗?”我声音发颤,手指不自觉地掐进掌心。

    江轻尘的眼神却逐渐清明:“果然如此。”

    “什么?”我急切地抓住他的手臂,“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如今,整个摆夷族都被困在时间循环里。”他声音低沉,“周而复始,永无尽头地重复着圣女大婚当日。”

    “你是说……摆夷寨的确不存在了,我们现在看到的,是二十年前圣女大婚那天的场景?”

    江轻尘微微颔首:“昨晚那个族女被杀以后,那些法衣人血洗了摆夷寨。摆夷族在圣女大婚之日被灭族,寨民们就被困在时间囚笼里,永远重复着这一天,他们察觉不到异常,只有外来者才能感知时间的错乱。”

    我浑身发冷,看向周围欢声笑语的寨民,他们脸上洋溢的幸福笑容此刻显得如此刺目。

    “二十多年……”我喃喃道,“他们就这样重复了二十多年?”

    “死人是不会知道自己已经死了的。”江轻尘的声音透着寒意。

    这句话让我心头一颤。

    那些孩童纯真的笑脸,少女们银铃般的笑声,老人慈祥的目光。

    他们全都意识不到,自己早已死去多年,灵魂永远被困在圣女大婚,也是摆夷族覆灭的一天。

    “是因为执念吗?”我声音发涩。

    或许是因为自己流着摆夷族人的血液,一想到整个寨子如今日复一日重复着死亡之日,胸口就涌起一阵揪心的疼痛。

    “或许不是执念……”江轻尘目光沉沉地望向神树方向,“而是诅咒。”

    “诅咒?”

    “有人刻意将整个摆夷族困在这一天。”

    我突然明白在蛇村时,为什么他们会说那些疯癫的幸存者口中会喊鬼寨了。

    亲眼目睹一个永远循环的死亡之地,就算把寨民杀死,他们第二天又死而复生的出现在眼前。

    不明真相的人,的确难以接受。

    “如果这一切都是二十年前真实发生的!”我呼吸急促,目光死死锁定那个红衣的身影,“那这个圣女,她难道是……”

    心脏在胸腔里狂跳,我竟鬼使神差地向前迈步,想要去看圣女的面容。

    我想要验证,想要去亲眼看看。

    她……究竟是不是我的生母。

    刚走出两步,手腕就被江轻尘牢牢扣住:“别冲动。”

    “我……”我心里急切的难以抑制。

    “你要知道,如果整个摆夷族真的困在圣女大婚的诅咒里,就一定有一个时间节点能够破除诅咒,让摆夷族从这场永不停歇的梦魇里清醒过来,只要打破诅咒,摆夷族从时间囚笼里挣脱,他们的灵魂就能得到安息和解脱。”

    “只是现在摆夷族人是不会死的,而你不一样,你是活人!如果现在乱来破坏圣女大婚,那些族人伤害你,会出事的。”

    江轻尘的语气十分冷静地说:“所以,在没有找到破除诅咒方法前,一定不要轻举妄动。”

    我咬紧下唇,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神树下的仪式仍在继续,圣女与白衣男子相对而立。

    距离太远,我听不清他们的誓词,只能看到圣女微微仰头,盖着头的红纱随风轻扬。

    白衣男子伸手轻抚圣女的面纱,那双手苍白修长,指节分明,袖口处的暗纹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如果眼前的圣女真的是我的生母,那么这个穿着白色法衣的男子……

    他们站在一起的画面莫名和谐,却又透着说不出的诡异。

    我抿着嘴,一种莫名的情绪在胸口翻涌。

    直到仪式结束,圣女在众人簇拥下离开,我未能看清她的面容。

    人群簇拥着那对碧玉佳人离开。

    我站在原地,看着那袭红衣渐行渐远,恍惚间竟有种想哭的冲动。

    回程的路上,整个寨子依旧沉浸在喜庆中,可在我眼中,全都蒙上了一层悲凉的色彩。

    这一切如此真实,却又虚幻得可怕。

    “我们接下来怎么办?”回到竹屋后,我低声问道。

    江轻尘说,想要让摆夷族人解脱,就需要找到破除诅咒的节点。

    我满心苦涩,想要找到这个节点,又谈何容易。

    天黑以后,跟着阿茶婆吃饭时,她的笑容依旧慈祥,可现在我看着却格外心酸。

    “阿茶婆!”我试探着问,“那个白衣新郎,也是寨子里的人吗?”

    “你说那位阿郎啊?”阿茶婆边摆碗筷边说,“他不是我们寨子的人。一年前他受伤倒在寨外,是圣女救了他。”

    我手中的筷子一顿:“后来呢?”

    “后来啊。”阿茶婆眼中闪着光,“阿郎和圣女一见钟情,就留在寨子里了。”

    我下意识看向江轻尘,他的眼神透着无法琢磨的深邃。

    “阿郎是个好孩子,虽然不爱说话,但是人很好。”阿茶婆继续道,“他懂医术,还会帮寨子里的人做一些从来没见过的东西,寨子里的人都喜欢他。”

    我下意识看向江轻尘,他面具下的眼神晦暗不明。

    吃完饭,阿茶婆离开后,屋内陷入沉默。月光透过窗棂,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那个白衣人。”我艰难地开口,“就是昨晚那些人的同伙?”

    江轻尘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你觉得,为什么整个寨子会被困在圣女婚宴这一天?”

    我怔住了。

    忽然内心想到一个可怕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