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志鹏仔细调查了一下徐牧的身世背景。
他三年前跟随母亲从京师前来,之后被苏通相中,成为了苏通的孙女婿。
这三年来,徐牧的懦弱在整个凉州都非常出名。
那时候,没人在意徐牧的身世背景。
而现在赵志鹏仔细调查,虽然无法查明徐牧是不是京都徐氏的人。
但蛛丝马迹足以说明,徐牧就是出自京都徐氏。
而且徐牧肯定是庶出,否则不可能一点名声都没有。
既然是个庶子,那充其量就是徐氏派来的出头鸟而已。
难道你徐牧真以为本公子如此好欺负?
黄腾酒事关的不只是一个赵家的利益!
翌日,上午。
天上人间还没营业,一队衙役鱼贯而入。
“谁是徐牧?”
“我是,几位差爷,有何贵干?”徐牧上前来问道。
“奉知府大人之名,前来传唤你上公堂。跟我们走一趟吧。”领头的差役冷声道。
这是摊上事儿了?
昨天赵志鹏敢来找麻烦,被徐牧贴脸开大。
转天就来衙役抓他了。
赵志鹏难道就这点本事么?
“行,我跟你们走一趟。”
徐牧被衙役带离了天上人间之后,里面所有的人都被赶了出来。
几个衙役贴告示的贴告示,贴封条的贴封条,将天上人间给查封了。
那些正等着天上人间开业买酒的人,人人一脸懵逼。
其实这也不算奇怪,仙人醉卖这么便宜,已经触动黄腾酒的根本利益了。
谁不知道现在黄腾酒是赵家的?
徐牧被抓,肯定是赵家所为。
徐牧跟着几个衙役,来到了知府衙门大堂。
凉州知府已经换了人,是一个年纪不到四十岁的壮年男人。
他肥头大耳满脸油光,留着八字胡须,乍一看就有几分小人得志的既视感。
此人叫孙培,应该是赵家的人脉。
公堂下,摆着一具盖着白布的身体,旁边一个貌美如花的妇人哭的带雨梨花。
“夫君,我怎么这么命苦哟,我们才成亲多久?你就两腿一蹬离我而去了,你让我和我腹中的胎儿今后怎么活哟~~”
徐牧见状,顿时明白了。
典型的栽赃陷害。
“嘭!”
孙培一拍惊堂木,怒斥道:“堂下何人?”
“徐牧。”
“见了本官,为何不跪?”
这胖子刚刚当上知府,而且明显以前就没当过什么高官。
越是这样的人,越是喜欢显摆自己的官威。
“大夏吏律,未确定罪名,只对薄公堂,无需下跪。”徐牧淡淡说道。
“啪!”
孙培又是一拍惊堂木。
但也没说什么。
徐牧若是普通人,肯定吓得跪下了。
可大夏并没有繁琐的跪礼,除了戴罪之人,根本没有动不动就下跪的。
哪怕是在皇宫朝堂上,大朝会皇帝坐着,群臣站着。
若是在小朝会上,大夏皇帝向来都是与臣子坐论国事。
君臣之礼,拱手作揖,俯身长拜,便已是大礼。
再说了,区区一个四品知府,如何能让徐牧下跪?
“被告何人,所告何事?”孙培朗声问道。
“民女杨陈氏,夫君名叫杨旭。夫君昨日买了天上人间的仙人醉,不幸中毒身亡!大人,民女要告天上人间东家徐牧,贩卖毒酒,草菅人命!还请大人替民女做主,呜呜呜~”
徐牧眉头一皱,看了一眼那声泪俱下的年轻妇人。
还别说,这小模样还挺俊俏,家境肯定非常殷实。
“穿的如此花枝招展?知道的以为你死了夫君,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青楼外站街的。”徐牧扯了扯嘴角,沉声说道。
“噗~”
站在两侧的衙役,听到徐牧的话直接笑场。
“肃静!”
孙培一声厉喝,堂下这才安静下来。
“呜呜呜,大人,此子卖毒酒害死了夫君,竟然还在公堂之上辱没民女的名声,还请大人替民女做主,呜呜呜~”
年轻妇人哭的更厉害了。
“大胆刁民!”
孙拍又是一拍惊堂木。
“贩卖毒酒害死无辜百姓,罪不可恕!还敢在公堂之上羞辱未亡人?简直是罪加一等,来呀,大刑伺候!”
衙役们闻言,面面相觑,一时之间没人听从孙培的号令。
怎么就大刑伺候了?
仅凭着妇人的一面之词,徐牧就有罪了?
大人,您断案也用不着如此不过脑子吧?
“请问大人,您有何证据能证明,这杨旭是买了我家的酒喝死的?”徐牧耸了耸肩,怡然不惧。
“原告,你可有证据?”
“民女有证据,民女就是人证!”
年轻妇人说着,掏出一只酒壶出来。
“这就是物证!这酒壶就是装天上人间的酒壶,里面还有半壶酒。这酒里有没有毒,大人一测便知!”年轻妇人哭哭啼啼的说道。
“来人,测测酒里有没有毒。”孙培朗声道。
一个衙役上前,掏出银针一测。
“启禀大人,酒里有剧毒。”衙役拱手道。
“啪!”
孙培一拍惊堂木。
“被告徐牧,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徐牧翻了个白眼。
“大人怎么就能确认,酒里的毒是我下的?我下毒的证据呢?”
“大胆罪人!还敢狡辩?看样子不动刑罚,你是不肯开口了!来人,大刑伺候!”
衙役们还是没动。
就这么当众动刑,是不是太难看了些?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难道要本官亲自动刑不成?”
衙役们没办法,只好慢慢的上前来,站在了徐牧左右。
“大人,断案动一动你的小脑袋瓜行不行?你说这毒是我下的就是我下的?那我说这毒是大人你下的,就是你下的了?什么狗官,真是脸都不要了。”徐牧丝毫不客气的骂道。
“你!胆敢辱骂本官!罪加一等,动刑,动刑!”
差役们见孙培彻底怒了,这下也只好动刑了。
倒不是他们觉得徐牧真在酒里下了毒,主要是徐牧在公堂之上辱骂孙培。
按照大炎律,这可以动用刑罚,以示惩戒。
这时候,徐牧淡淡一笑,抬手一只手掌:“慢着!”
“你还有何话可说?”
“我认罪,这下你动不了刑罚了吧?”
“啊?”
孙培愣了。
衙役们也都愣了。
这就认罪了?
徐牧完全不按套路出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