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走后,温听澜才将躲在身后瑟瑟发抖的小姑娘拽出来。
小姑娘还是害怕的很,单薄的身子不住发抖,胆怯的望了温听澜一眼。
见温听澜抬手,小姑娘还以为她也是要揍自己害怕的连忙把眼睛闭上。
耳边是女子如银铃般动听的轻笑声,没等到落到脸上的巴掌,小姑娘微眯着眼睛,看过去。
眼前女子并不像方才那群人一样凶神恶煞,反而平易近人,温柔和煦。
温听澜将被踩烂掉的白莲捡起来,掸了掸上面的泥土,“真是可惜,这么漂亮的花儿就被她们给糟蹋了。”
她将被踩烂掉的叶子摘掉,将干净的白莲放到小丫头手里,“这花儿带回去放到池子里还能存活几天,若是不想让它们就此落败消失的话也可以烘干之后夹到书本里,这样你以后看书的时候就能闻到白莲的香气。”
温听澜说了许多,小丫头只是一言不发的盯着她。
方才被柳小姐她们欺辱成那样也是一声未吭。
温听澜大概是知道这个孩子内向故而不爱跟人交流。
不知道在她身上是否也曾经发生过什么。
温听澜无意去打探别人的私事,她蹲下身子,尽量视线与她平齐,尽量放低声音转移丫头的注意力:“方才告诉你的方法可还有不懂的地方,如果有的话你可以尽管问我。”
说着还特地轻轻将她身上的泥土掸掉,整理了下她被弄乱的衣服。
小丫头低头指了指她被弄脏的手指,歪着脑袋像是在问她不嫌脏吗?
“无妨,回去洗洗就好了,倒是你这衣服都被弄脏了,要不要我去跟你爹娘解释一下衣服的事儿,省的他们一会儿说你。”
温听澜低头看了眼沾满污泥的手,笑笑,“我以前总是贪玩把衣服给弄脏,我娘就一边念叨我一边帮我换衣服,但是每次我都不听,还是会将衣服弄的脏脏的,因为我觉得不管我弄得再脏都会有娘亲帮我整理,可是后来娘亲死了以后就再也没有人帮我整理脏乱的衣服了,你呢?万一你的娘亲也觉得你是贪玩把衣服弄脏了生气就不好了,要不要我给你解释一下?”
小姑娘点点头,不到一会儿又快速摇摇头,她伸手拍了下温听澜的脸蛋儿,像是在安慰她。
温听澜笑的温和,她看了眼春枝,春枝心领神会,连忙将藏在袖子里的几颗蜜饯拿出来递给了她。
温听澜拿过蜜饯,拉起小姑娘的手放到她的掌心,“都听你的,这些蜜饯很甜很好吃送给你。”
小姑娘紧紧握着蜜饯,想到什么似的,赶紧凑到一边伸手刚要将最近的一朵白莲摘下来就被温听澜快步阻止。
温听澜将她抱起来,握住她的手,冲她摇摇头:“丫头,不可以哟,这里的花儿都是王妃悉心栽出来的可不能随意糟蹋。”
小姑娘指指她。
温听澜轻声问:“你是想要送给我?”
她点点头。
温听澜摘了一片她手中的莲花,“不用再摘了,这就够了,让这些花儿继续绽放美丽,得到属于它们该有的赞美,燃烧这为数不长的生命吧。”
丫头听懂了温听澜的话伸手抱了下她。
“要不要我送你回去?”温听澜想着宴会应该还有段时间,不如先将这个孩子送回去。
春枝却拽拽她的袖子,冲走廊尽头抬抬下巴,“小姐,你看。”
温听澜看过去,就见两个丫鬟走了过来。
丫鬟冲着温听澜欠了欠身子,“侯夫人,宴会要提前开始了,还请您尽快入宴。”
“宴席不是等到晚上才开始吗?”温听澜知晓小丫头怕人,便将她藏在了身后。
抓住她衣裙的手确实在瑟瑟发抖,看来她真的很怕人。
其中一个丫鬟道,“晚上还有其他安排,故而提前了。”
“这样啊,那我稍后便过去。”
人家的席面想什么时候开始便什么时候开始,确实没有她置喙的余地。
丫鬟意思传达到,欠欠身子后转身离开又去通知其他人了。
温听澜无奈的冲小姑娘耸了耸肩膀,“抱歉,我可能没办法送你回去了,让这位春枝姐姐送你可好?”
小姑娘知道她也是来参加王妃宴会便也没说什么,只是冲着她笑笑,不等春枝送她便自己小跑着离开了。
温听澜只得在后面追着喊一句,“你跑慢点儿,小心摔着。”
小丫头又回头冲她挥挥手,一溜烟儿的跑的没影了。
春枝疑惑道:“小姐,她怎么看上去这么熟悉王府的路啊,这么快就跑没影儿了。”
“可能是府邸里哪个佣人的孩子吧。”温听澜整理了下衣衫,“走吧,咱们整理整理该去赴宴了。”
宴会前方已经开始奏乐唱戏,隔着老远都能听到里面传来的戏曲声。
安亲王妃正坐在院子里看戏。
舞台之上演绎着一出女将军的戏码。
讲述的是一代名门将女为父伸冤从军成为名将的故事,当时名噪一时还引得不少女子争相效仿。
温听澜自然也不例外,可她很清楚,听曲人非戏中人。
即便再怎么感同身受戏曲落幕一切成空,而且所有的戏曲为了迎合百姓们的爱好多是以美好收场。
温听澜并没有上前打扰而是安静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听戏。
余光瞥了眼正吃着喝着的江若菱,心道这丫头还真是看得开,吃的还挺香的。
江母就皱着眉头一脸凝重,不知道是否又在预谋着什么。
安亲王妃看上去与外界评价基本不差多少看,保养的很年轻,从外貌上根本看不出她的年龄究竟有多大,但眼底之下依稀可见沧桑疲倦之感。
戏曲终了,随着安亲王妃身边的嬷嬷大叫一声‘准备入席’,众人纷纷将自己的礼物先送送上。
送完礼,便是真正的入席。
也难怪这些名门贵女们个个将脑袋扬的高高地,他们所送的礼物皆是珍贵的。
眼看到了建昌侯府。
温听澜刚要站起来将礼物送上,胳膊就被江母身边的嬷嬷按住,“这是做什么?”
嬷嬷哼了哼,小声咬牙道:“想用那破东西辱了建昌侯府的脸面,还没轮到你,等着吧。”
温听澜蹙蹙眉,眼看着江若菱抱着盒子走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