拨云弄雾,简单几句话便让矛头又指向了温瑞等人。
周边的人都在嘀嘀咕咕的说温家觊觎温听澜母女财产的事。
毕竟温听澜富可敌国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外面又有多少人觊觎她的商行不言而喻,何况又是她的亲父兄,怕是比旁人还想要得到温听澜的资产。
“原来是因为觊觎人家的财产所以才在这里造谣生事。”
“把人家母亲害死,还将她们从族谱除名,这种事竟然也能做得出来。”
“怪不得温掌柜在皇上考核的时候半分不留情面,感情这还有杀母之仇呢。”
“要是我,我也不会愿意去见这什么狗屁最后一面,不去稍稍高香祈祷他快点死就不错了。”
“温听澜,你胡说八道,我们什么时候……”
眼看着众人都在帮温听澜说话,温瑞脸色越发难看,冲上前就要去找温听澜的麻烦,谁知这时三皇子竟是第一个站了出来。
三皇子长袖一挥,将温瑞挡在身后,笑语吟吟的注视着温听澜道,“就算再怎么有深仇大恨这人到了弥留之际都会后悔,人死如灯灭,再大的恩仇也会尽数消除,当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脾气,温掌柜不愿意原谅也在情理之中,又何必去勉强旁人呢,见与不见,确实不重要,温掌柜开心才最重要。”
一番话说的滴水不漏却是字字珠玑,最后一句话依稀还有种在说温听澜幸灾乐祸的意思。
旁人听了三皇子的话都觉得他是在给温听澜、温瑞兄妹二人台阶下,谁要是再在这个时候说出什么反驳的话语来反倒显得自己不够有度量,不能容人,同时也不给三皇子面子了。
温听澜从不在意旁人的目光,当然也不会怕成为整个京都明日的茶余饭后,她站起身看似恭顺但眼底冷意十足:
“三皇子所言极是,毕竟开心快乐,千金难求,我一个商人最是知晓事态轻重,懂得权衡利弊,谁对我有利我便好脸相待,谁若与我有冤有仇我也不会任由欺负,必定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人嘛,总是要为自己着想的,不是吗?”
黑色长袍被吹的呼呼作响,面对温听澜眼中的敌意,傅明硕嘴角笑容有点僵硬,“自是如此。”
可有这么多双眼睛盯在他身上,怒火再大也不能撒气,傅明湛回头给了温瑞一个眼神,示意他赶紧先走,等到温瑞愤怒的甩袖离去,傅明硕走上前弯腰倒了两杯酒。
微红的酒水缓慢落入透明的白玉酒杯,同时,一颗红色的药丸快速从傅明硕袖子里滑落进去,眨眼间与酒水混为一体,消失不见。
“温掌柜,葡萄美酒夜光杯,这葡萄酒可是经由数名手艺精湛的酿酒师经过数月酿制而成,今日为了各位特地开坛起封,好让大家一同品尝,若是觉得味道不错还可以通过各大商行将此酒名扬天下,也能变相的与他国进行美酒交易。”
傅明硕左右手各自端着一杯颜色漂亮,味道醇厚的葡萄酒,“温掌柜,各位可否赏脸点评一番?”
“贵妃娘娘的酒定然是这世间味道极美的佳酿,我等定要好好品尝。”
“是啊是啊,我惦记这口酒许久了,终于能喝上了。”
“这味道真是不错,入口丝滑,唇齿留香,真真是上好的极品呀。”
见温听澜始终没有动,傅明硕丹凤眼微弯,微微一笑,“温掌柜不喝,是瞧不上我这杯酒吗?还是说,是瞧不上本皇子,瞧不上贵妃的宴会?”
真是要将温听澜架在火堆上烘烤了,温听澜盯着他手中的酒仍旧不为所动,“真是不巧,草民这几日着了风寒,才喝过药物,太医交代此药与酒水相冲,万万不可饮,但是这杯酒是三皇子特地为草民斟的,草民万不敢拒绝……”
“那就喝了吧?”傅明硕将酒水递到温听澜唇边,大有亲自喂给她的意思。
温听澜如墨细眉挑起,眼眸向上扬起轻浅弧度,一笑如春风拂冬雪,她在众人的目光中后退一步,从傅明硕手中接过白玉酒杯,“是要喝的,但这么好的酒以当敬畏天地,敬畏辛勤劳作的酿酒师。”
说罢,她对着前方摆着的诸多品种的花深深鞠了一躬,而后将酒水倒在其中一株开得最为茂盛的牡丹花上,同时不吝赞美之言:“如此天寒地冻却还能见到开的这么明艳漂亮的牡丹,想来定是费了不少心思,这杯美酒也配得上最美丽,最珍贵的一朵花,三皇子,应该不介意我用酒水赞叹这一片美色吧?”
傅明硕负在身后的那只手紧,掌心都快要被指甲掐破了,面上的笑容倒是灿烂的很:“怎敢介意,温掌柜喜欢这盆牡丹带回去就是,当然了,若怕照顾培育不好,本皇子对种花也颇有心得可以为你效劳。”
温听澜感激的很,却还是摇头:“君子不夺人所好,这是贵妃娘娘的心头好,我一介草民无功无德可不敢接受这么贵重的礼物。”
“一盆花而已,温掌柜喜欢搬走便是。”
听到这声儿,温听澜头皮都要炸裂了,头一次听到这么矫情的女子声音,那声音像是掐着嗓子说话的。
有种想要将她这么细腻尖锐的喉咙割开的冲动。
难不成静贵妃平常就是用这样撒娇谄媚的口气跟身上说话的?
温听澜对这场宴会是如何举办的表示深深地怀疑。
“多谢娘娘厚爱。”温听澜心里烦躁的很。
这母子两是非要将这盆花儿送给她了?
罢了,出宫将这盆花扔了便是,再不济拿去还能卖两个钱给街上的小乞儿们买点糖吃。
“原来,这位姑娘就是姨母说的温掌柜。”身穿鹅黄色的女子缓步而来,举手投足间自有一种说不出的优雅矜贵。
温听澜却只看到一盆‘菊花’向自己走了过来,还是顶着宋雪晴的脸。
等等,这宋雪晴什么时候成了静贵妃的侄女了?
温听澜狐疑的看向她,试探的问道:“倒是没想到在这儿会看到宋小姐,宋小姐刚生产完身子可还好,这天寒地冻的实在是不易走动,你还是要主意身子的好,省的让建昌侯担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