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逸尘想着上次他们就是帮忙顾黄安家收的玉米,大家都熟悉了,不如这次他们也去帮忙顾黄安家。
沈书砚看着我好友的背影,张了张嘴,还是没能说出打击他的话来。
他觉得黄安不一定会同意他们去帮忙。
果然,正在收拾书本的顾黄安一见到他们,那张小脸就冷淡下来。
不过苏逸尘是什么人?脸皮特别厚的人。
他热情的上前帮顾黄安收拾课本。“黄安小兄弟,听说明天村里又要开始收割水稻了?你和顾爷爷老的老小的小,肯定忙不过来,不如让我们去帮你们吧?”
顾黄安抢过他手中的书本。“不用,我家就两亩水田的水稻。我和爷爷三天就弄完了。”
被拒绝的苏逸尘也不气恼。“哎呀,黄安小兄弟就不用跟我们客气了,就这样说定了,明日早早的我们就去帮忙。”
说完,还拍了怕顾黄安的小肩膀。
顾黄安好看的眉头皱在一起。“我没有同意你们帮忙。也不需要帮忙。”
再说了,你们那叫帮忙吗?那叫找事!
本来三天能干完的活,有了你们可能要干五天。
被一再拒绝,苏逸尘也有些生气。
要不是夫子布置的任务,你以为他愿意去干农活吗?
是矩州的火锅不好吃还是藏书楼的藏书不好看啊?他要顶着这么大的太阳去受罪?
见苏逸尘的脸色不是很好,沈书砚连忙上前。“黄安小兄弟,麻烦你通融一下。这是夫子安排的课业,我们需要完成。”
“为兄这里有一本批注过的《增广贤文》,可送与小兄弟一观。”
说着,沈书砚从怀里拿出一本泛黄的书籍来。
原本还想拒绝的顾黄安张了张嘴,在看到那本书后果断的闭上了嘴巴。
虽然学堂有藏书楼,里面的书可以随便看。
但那些书也不是他的。
他将书接过来,有些不确定的再次询问。“真的将书送与我?”
沈书砚点头。“当然,这是我在藏书楼抄写的,然后批注了一些心得和注解,希望能帮助到小兄弟。”
顾黄安不想让这两人,特别是苏逸尘去帮倒忙。
可他又十分喜欢这本有注解的《增广贤文》。
这《增广贤文》藏书楼也是有的,若是想看随时都能去看。可这上面有沈书砚的注解啊。
他可听说了,沈学子可是科举二班学识数一数二的,能得他的注解观赏一番,对他的学业有莫大的帮助。
“那到时候你们可得听我的。”顾黄安咬了咬牙最后还是同意了。
哎,大不了他多忙两日吧。
第二日天刚微微亮,沈书砚就敲响了苏逸尘的房门,将他从床上拉了起来。
等二人赶到顾黄安家的时候,田里已经有许多村里开始割水稻了。
在顾黄安埋怨的眼神中,二人开始低头忙碌。
割水稻与掰玉米完全不同。
掰玉米不用弯腰,全程站在就能完成工作。
可割水稻虽然没有毛毛虫,但得长时间弯着腰,将割好的水稻放在一起方便其他人拿取。
不过才干了两刻钟,苏逸尘觉得自己的腰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他艰难的直立起身子,那酸痛感瞬间爬满全身。
张嘴想要抱怨两句,却又看到比他还小很多的顾黄安手起刀落,一会而已经割了好大一片地了。
就连沈书砚也比他厉害。
他咬了咬牙,咽下快要脱口而出的抱怨。继续埋头苦干。
这边干的热火朝天,顾嘉月那边气氛却有些尴尬。
因为郑清和如约而来。
今日的他穿了一身短打,手脚的衣袖和裤腿都用布条包裹着,一副要帮忙干活的模样。
村长诚惶诚恐。“哎哟,县令大人远道而来,小老儿未能远迎还望恕罪。”
郑清和看了不远处的顾嘉月一眼,收起脸上的惆怅之色,将正要下跪的村长扶了起来。“老丈不用客气,本官听闻桃花村的种植方式有所不同,今日特意前来查看一番。”
郑清和再温和,可村长还是被吓得浑身冷汗。
说起来他们村今年的水稻长势确实不错,他也不是很清楚是因为秧苗的原因还是在水田里养了鱼的原因。
“村长,带我去看看你们村的水稻吧?”
村长回过神来,见今天是躲不过了。心中一横,就将人往顾嘉月家的田地里带去。
“县令大人有所不知,当初我们村糟了冰雹,刚刚移植的秧苗就被冰雹打坏了。本以为今年颗粒无收,还是族中一位后辈求了相熟的地主,这才凑齐了秧苗。”
一边走,村长就将这一年关于这秧苗的事情说了一遍。
还没说完,二人就到了顾家的水田旁。
村长指着正在田埂上统计数据的顾嘉月,大声的说道:“县令大人,这就是我顾家最有出息的后辈了。”
听到声音,顾嘉月转身看来。
见到站在村长旁边的郑清和,顾嘉月先是一愣,见他神色不似之前那般,心中松了一口气。
村长朝着她招手。没办法,她只能将手中的本子交给顾知更,让她继续统计。
“嘉月啊,这是咱们安南县新来的县令大人。他对咱们村的水稻很感兴趣。要不你帮忙介绍一下?”
这可不是村长躲懒,是其中有许多学问他自己都是一知半解的。反正就只知道嘉月让这样做就这样做了。
至于为何要这样做,他也不是很清楚。
顾嘉月想要拒绝,她怕自己与郑清和多说两句话,又让他觉得自己对他余情未了。
到时候又平白多了一些牵扯。
可郑清和这次好似真的有了许多不同。最明显的是看向她的眼神,其中已经没了爱意。
只见他对着顾嘉月笑了笑,拱了拱手。“顾姑娘,这次前来本官只为这水稻种植技术,还请顾姑娘不吝赐教,为安南县的百姓某一些福祉。”
郑清和扯了安南县的百姓,顾嘉月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顾嘉月侧身避开郑清和的礼,“好,郑县令有什么想知道的,小女子一定知无不言。”
安南县太穷了,光靠她一个人的力量确实薄弱,若是郑清和愿意配合的话,完成系统交代的造福十万人的终极任务也不是不可能。
在顾嘉月转身之际,郑清和脸上露出一丝苦笑。随后又很快的掩饰下去。
其实他也没有说谎,虽然刚开始他到安南县做县令的目的是接近顾嘉月。
但他也是抱着想要靠着自己做出一番成绩出来的。
他不想跟京都那些少爷一样躺在家族里先辈的功绩上混吃等死。也不想被家族控制。
在退婚之前,他觉得他作为家里的嫡长子,最有前途的年轻一代,在家族里多少是有一点话语权的。
可后来他才发现,那些都是他的错觉,他连自己的婚事都左右不了。
其实在顾嘉月拒绝他的时候,除了伤心难过,他内心是有庆幸的。
事后他冷静下来想了又想,若是顾嘉月同意了他的示爱,那他能说动父母让他迎娶顾嘉月吗?
他没有把握。
此时他心中有一口气,对顾嘉月的,对父母的。
他想做出一番功绩出来,让他们知晓,他是有能力的。他想做主自己的人生。
所以在得知桃花村的种植方式有些与众不同后,他就马不停蹄的赶了过来。
不过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与众不同的种植技术,居然是顾嘉月提出来的。
她真的就像一座宝库一般,总是给人不一样的惊喜。
他心中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情感又有要喷发的趋势。
二人往前走了一段路,顾嘉月将郑清和带到顾家的田地旁,随后弯腰捡起地上的镰刀。
看着递到面前的镰刀,郑清和瞬间明白了顾嘉月的意思。
这是让他参与劳动?
顾嘉月就是这个意思。“县令大人之前应该没有割过水稻吧?要想了解农桑,用嘴巴说可不行,还得做。”
“做得多了,自然就总结出规律来了。”
郑清和不置可否,颠了颠手中的镰刀,用披帛将外衣的袖口束好,跟在顾嘉月的身后就下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