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你疯了不成!”顾谨荣大步朝前,“你非要这样做,对大家有什么好处?你就算对父亲不满,也不要连累我们几个呀!”
“再说,我不相信父亲会干这样的事情!”顾谨荣像极了顾长青年轻的时候,一表人才。性格也是一比一的复刻了出来。
李筱雅抬眸看向他。
这个大儿子,今年二十,早已比她高出了一个多脑袋。抬头看他的时候,这让李筱雅都有些费力。
而且今晚争吵了一晚,她的身体也有些难以支撑。
于是她不受控制地往后退了一步。
这样的动作,看在顾谨荣眼里是得意的。他已经长大了,母亲已经畏惧了她。
父亲最看好他,也欲给他请世子之位。如果现在闹出这样的事情,莫说世子之位。他与秦家的婚事就更不可能了。
就算这事是父亲干的,他也要让母亲生生咽下。
总不能因为母亲一个人,害了他的前程,害得侯府饱受非议。
还有,若真让京兆尹查出父亲做了残害当家夫人的事情,只怕爵位都不保。
这事只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于是他好言相劝,“娘,您最疼我们几个,您得为我们考虑啊!”
这会倒叫娘了,李筱雅心里冷意直升。
“那你觉得应当如何?”她问。
“这是侯府的私事,闹到官府面前,对大家都不好。这何府医在我们侯府这么多年,自己做了这样害人的勾当,却嫁祸在父亲身上。
分明是看您和父亲恩爱,故意挑拨。
母亲,何府医的话不能信。”
顾谨荣口才了得,“儿子好像记得,你有一回嫌何府医开的药苦,骂了他两句。未必不是那个时候,他记了仇。
所以找准机会要想害您!”
“是不是这样?”顾谨富一脚踹了过来,直接蹬在了何府医的背上。
“是你干的!你为了报复,故意挑拨我父亲与母亲的关系。”
顾谨富不爱习武,却是个习武的好苗子。又因李筱雅特地花高价,寻的最好的师傅。所以即便现在才十六岁,也已经强劲有力,且块头宽大。
这一脚过去,何府医直接吐了血。
他想求救,却又被顾谨富一脚踩在了脸上。
“噗!”何府医一直吐着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谨荣说得有理,”李筱雅淡淡一笑,“或许是母亲真的误会了你们的爹!”
她挪着身子,慢慢朝侯爷走去。
“侯爷,是我误会了你吗?”
顾长青不敢对视她的眼睛,这一刻,他是心虚的。虽然好像李筱雅信了谨荣的话,但她眼睛里却盛满了怀疑。
所以匆匆一瞥,他就别过了眼。
“筱雅,”不敢对视,嘴上却说着柔软的话,“这次是为夫大意了。不知道那小产对你伤害这么大。
都怪这何府医,心思这般歹毒。故意离间我们夫妻感情。
但不管怎么样,都是为夫做得不好。
你不要再生气了!”
“侯爷知道错呢?”李筱雅露出一抹小女生的期待。
顾长青点了点头,“是为夫的错。差点让小人害了我们侯府。这些天,害你伤心了!”
李筱雅揉了揉太阳穴,“侯爷知道错了,那我就不生气了!”
顾长青忙伸出手去,扶住李筱雅,他是想要再去握李筱雅的手的。却被李筱雅一个转身,躲了过去。
“二弟、二弟妹、三弟、三弟妹,一点小事,本不该让你们辛苦跑这一趟的。
如今事情也已解决,我让下人送你们回去!”
李筱雅柔声道。
鲁氏率先起来,刚刚她的腿都软了。幸好谨荣及时解决,要不然,真让李筱雅这个疯婆子闹到京兆尹,那姓顾的一个都别想好过。
真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她就不该嫁给姓顾的。
真是小看了大嫂,原来这么疯!
“大嫂,不用送了。我们坐着马车来的。”鲁氏只想告辞。
石氏也起了身,“大嫂,你还是得顾着点身子。那我们就回去了!”
她也心有余悸,她看得出大嫂是真的发了狠,动了怒。虽然谨荣那番话让大嫂改变了主意,但她知道只是暂时的。
大嫂她,好像是故意示弱。
“母亲,无事我们就回了!”顾长阳顺着妻子的话,又向老夫人告辞。
老夫人张了张嘴,到底没有再开口。眼睁睁地看着二儿子夫妇和三儿子夫妇离开。
目光不善地瞪了一眼李氏,想骂两句,又怕李氏又发疯。
到底让她生了怯。
一想到今晚的目的一样也没办成,她就气得胸口闷。
“不要脸的妖精!”扔下这话,她让柳嬷嬷扶着往寝房去。
“谨富,把何府医先带下去。”顾长青吩咐起来,“先关进柴房,等你母亲气消了再说。”
他不会让何府医活过明天,现在这么说,也是说给李筱雅听的。
只要哄好了她,李筱雅根本就不会记得何府医这个人。他太了解李氏了,眼里只有他。
生这么大的气,其实就是想证明她在自己心中的位置。
误会自己要害她,所以才恼怒得要划清界线。
还不是因为太爱他了!
顾谨富拖起何府医便走了出去。
堂中只剩下他们几人,顾长青突然觉得尴尬起来,他何时在李氏面前如此低三下四过,还是当着自己的儿子们的面。
“父亲,母亲,你们好好聊一会。”顾谨荣打算带着顾谨华顾谨贵也离开。
“不用。你们的爹生了大病,我本该陪着的。但你们也知道,母亲现如今身体也还没好。
所以,你们留下来陪陪你们的爹!”
李筱雅弯了弯唇,“翠娥,折腾了一晚,快扶我回去吧!”
在八只眼睛的注视下,李筱雅离开了寿康院。
“夫人,怎么就这样轻易放过了侯爷。是他要害您的呀!奴婢现在心里都发抖,也不明白,侯爷为什么要这样对您?
再不济,您也是他的夫人啊!”
原先倒是装着一副情深意重的样子,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人。
“一开始的目的不就是不管那些烂账吗?
最后的结果不就是,他们连提都不敢再提了!”
雨已经停了,天却黑得不见五指,翠娥打着灯笼,两人身后跟着阿大与阿二。
“可是,”翠娥嘀咕,“以老夫人的性格,今日不提,明日仍会提。”
“不会,她不会了。”李筱雅十分肯定地说。
“为何?”翠娥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