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大办事去了,李筱雅又让翠娥把阿二叫来。

    “昨晚侯爷什么时候回来的?”

    “回夫人,侯爷昨晚酉时刚过就回了府。不过马上去见了老夫人。在老夫人那里待了许长的时间,其中还与荣管家说了一些话。

    回到紫竹院之后,侯爷突然发起了脾气,叫下人拿了许多酒给他。

    这会还没有醒来!”

    阿二现在的任务就是观察着顾长青的一举一动。

    见了心上人,还这般不高兴,当真是奇怪。李筱雅抿唇,“你跟着他没被发现吧!”

    阿二摇头,“属下擅长轻功,也许武力不敌大哥,但他肯定跑不过属下。”

    “那就好!”李筱雅微微呼了口气,“昨日那秦贵妃没与侯爷说什么?”

    阿二又说,“没说什么多余的话,只是答应侯爷保三少爷。”

    他回忆着当时的情形,“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属下的错觉,属下觉得侯爷待秦贵妃好像有愧的样子。”

    “有愧?”李筱雅蹙眉。

    当年秦婉容与顾长青已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若非秦婉容突然进宫,那这安庆侯府的主母夫人就是她。

    可从老夫人偶尔的抱怨中也能听得出来,是秦婉容负了顾长青。

    有愧的应该是秦婉容,而不是他顾长青。

    那还愧疚个什么?

    李筱雅想不明白,便暂且放下。

    “两人都没提金矿的事情?”

    阿大摇头,“没提!”

    “好,我知道了!”李筱雅又呼了口气,“既然秦贵妃插手顾谨富的事情,那顾谨富这次定能逃了过去。你再盯着侯爷,看他今天又会去哪里?做些什么?”

    “是!”阿二应下,随后离开。

    “夫人,先吃点东西。”翠娥端来刚熬好的药膳,“再吃两天,奴婢请大夫给夫人您看看。”

    李筱雅点头,“请那覃大夫来看。到底是从太医院出来的,医术还是可信的。”

    “那当然,奴婢早就想好了请他。”翠娥笑着说,“贵是贵点,但能让人放心!”

    提到了覃大夫,翠娥又说起今早听到的事情,“侯爷没再吃覃大夫开的药,厨房给侯爷熬药的丫鬟说,侯爷让以后都不用熬了。”

    “他不信覃大夫?”李筱雅很疑惑。

    “奴婢也觉得奇怪,所以特地打听了一番,就连老夫人也没让厨房再熬药。老夫人最要紧侯爷,关系到侯爷身子的事情,她不会不管呀!”

    “应该是他们母子都相信秦贵妃拿的药。阿二不是说了吗?昨日侯爷跟秦贵妃见面的时候,秦贵妃给了侯爷一瓶药。”

    突然李筱雅像是想到了什么,手不由自主地抖了起来。

    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害怕,痛苦的情绪涌上心头。

    “顾长青给我下的药,也是那秦贵妃给的。要害我的除了顾长青,还有那秦婉容啊!”

    她早该想到的!

    “夫人,您别伤心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翠娥劝道,劝说的话让她十分没有底气。

    若是过去的就让它过去,这世间就没有痛苦的人了。夫人受此伤害,全都是侯爷和秦贵妃一手造成的。

    就这样放过,那她家夫人还要不要活?

    可这些话,她不能说,害怕再让夫人伤心。

    “我没事!”李筱雅收起刚刚的软弱,“我只是突然想到而已。”

    总归她重生回来,不会让自己再走老路。

    那些欺她的、害她的、虐她的,一个也不会放过。

    “走,我们去看看侯爷。总是这么喝酒,我这做夫人的理应关心关心!”

    翠娥不知道夫人葫芦里卖着什么药,但只要夫人高兴,她就愿意陪着。

    担心夫人会与侯爷发生冲突,翠娥把伍星叫上。

    留伍月在雅风院守家。

    “夫人,老爷还没醒来。”顾长青的小厮弯身说道。

    “侯爷怎么睡得着啊,谨富都被关去了京兆府,他就不担心吗?”李筱雅用丝巾擦拭着眼角,声音哽咽。

    “小人进去叫侯爷醒来!”

    顾长青被小厮叫醒,听说是李氏来了,顿时心里冒起了火。

    “她来干什么?”

    谨富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她这个做娘的,还不如一个外人。明知道这会正是需要打点的时候,竟分文不掏。

    还是婉容心善,他还没开口,就主动帮他。

    不过这会他清醒了许多,还记得要去一趟京兆府把谨富保出来的事情。

    便马上起了床。

    李筱雅一直在外间等着,见顾长青穿戴不整走了出来,远远还能闻到他身上的酒气,顿生厌恶。

    忍不住偏过头去。

    “夫人在替谨富的事情伤心?”好不容易让这李氏不那么癫狂,顾长青憋着恨意,语气温和地说。

    毕竟让李筱雅放下戒心,跟从前一样,他才好继续打探金矿的事情。

    婉容事事为他,他也得替婉容做些事情。

    虽然婉容不再提,但他知道,她是多么想让四皇子被立为太子。

    秦尚书府是婉容的娘家,或许势大,但银子远远比不得秦岭世家郑家一根手指头。

    他能明白婉容有多难,有多么的逼不得已!

    李筱雅还没回答,就见顾长青出了神。

    她“哼”的一声,“侯爷还有做父亲的样子吗?若是谨富知道你只顾喝酒,不管他的死活。会有多伤心!

    这都日上三竿了,侯爷还在府中磨蹭,心里到底有没有谨富?”

    顾长青被骂醒了,“你又发什么神经?”

    “我发神经,我让你想办法救谨富,就是我发神经!好啊!顾长青,你心里是不是巴不得谨富去死!

    我这就去京兆府告诉他,你这个做爹的有多狠心!”

    “你给我站住!”顾长青吼道,“胡说八道,我这就去。你最好不要在谨富面前胡言乱语。离间我们父子的感情!”

    “侯爷若真心疼谨富,我又怎么可能在谨富面前乱说。”李筱雅瞬间收回刚刚那泼妇的样子。

    “希望谨富没有挨板子!”

    翻脸比翻书还快,顾长青瞪着李筱雅,总感觉换了一个人一样。以前的李筱雅可不是这个样子啊!

    哪里还有从前的半分温婉。

    难道是那药,把她脑子毒坏呢?

    “侯爷!”李筱雅突然一喊,“赶紧去啊!”

    顾长青手忙脚乱整理衣裳,朝处头走去。

    走出去好远,他才慢下脚步,他刚刚为什么要逃?为什么会怕了那李氏?

    顾不得想太多,他便上了马车。小厮赶着马车,带他到了京兆府,见到了府尹大人洪布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