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子买下来呢!”李筱雅回答道,“是翠娥打听到的消息。”
阿大露出一个笑容。
“夫人的计策好,文全和柱子在赌坊赌钱的时候,让荣管家找到了。”
“侯府急着用银子,荣管家找不到买主,就会想着去文全常去的地方碰碰运气。”
“没想到真让荣管家在赌坊碰到正赌得开心的文全。于是把人扭了出来。
荣管家搬出安庆侯府,文全害怕。
可害怕归害怕,他都赔了两千两银子,不买只是契书作废。
于是荣管家妥协了一些,愿意少收一些银子卖给他。
文全又说最近开销大,买庄子的银子被他吃喝玩乐花得差不多。全部身家也只剩下了三万八千两。”
李筱雅一直笑着,“荣管家不是那么好骗的,肯定会让文全想办法再筹集一些银子,亦或者让文全先给这三万八千两,其余的往后再补上。”
“确实如此,”阿大点头,“所以文全说了夫人您吩咐的话。”
“没有人愿意得罪蒋国公府,他们不买,还不许别人买。安庆侯府只能抓住文全这根绳子。”李筱雅让阿大坐下回话,还让翠娥端来茶水。
阿大受宠若惊,捧着茶杯的手微微颤着。
然而还是能仔细的回话,“所以文全说出他的顾虑,说害怕蒋国公府对他下手。荣管家担心他打退堂鼓。最后以三万八千两银子成交。”
“总共也得了四万两银子,侯府并不亏。”李筱雅弯唇一笑。
“这事情你们办得极好!”她拿出早让翠娥准备好的三锭银子给阿大,“一人一锭。”
阿大双手接了过去,“多谢夫人!”
“文全和柱子接手那两个庄子后,就让他们在庄子上待着。若有其他需要,再唤他们。”
阿大应下,但心里有点儿担忧,故没有瞒着,说了出来。
“文全和柱子会不会因此得罪蒋国公府?毕竟他们已经放出话来。蒋国公府要查出他们俩背后的人是夫人,并不难。”
黑眸转动,李筱雅轻轻摇头。
“先前你不是觉得蒋国公府在帮我们吗?我也是这个感觉。是不是帮忙,也不能凭着感觉走。
所以,待庄子到手。你找个时间把栗子铺这个庄子送给蒋国公府的管家秦和。
不用纠结是蒋国公府哪位主子出手。”
伸手不打笑脸人,无论蒋国公府是帮还是不帮。粟子铺这个庄子,也是他们心心念念的东西。
这个庄子算是她的投诚,为以后攒个保障。
“属下一定办好!”
兜兜转转,安庆侯府的庄子还是卖了。辛苦弄这么一遭,李筱雅好像什么也没得到。
翠娥觉得伤了夫人的脑筋。
“夫人就不应该再买下来,就应该让侯爷和老夫人成为京城的笑柄。这样才解气!”
李筱雅临窗站着,身上的纱衣被窗外的风轻轻吹起,身形单薄的她,宛如刚经历一场困兽的争斗,恹恹的,情绪十分低落。
见夫人不语,翠娥拿上一件薄裳,覆在她身上。
“我没事!”李筱雅说,“我是在想安庆侯府接下来的事情。”
“总归还是鸡飞狗跳的。”翠娥语气不善,“夫人您嫁进侯府,让他们安稳度过这么多年。这才多久不管他们,他们就焦头烂额。夫人就不该买下庄子,应该让锦绣庄的掌柜把事情捅出去,看他们还要不要脸!”
“苏掌柜可不是吃素的,今天的事情,她定会大肆宣扬。这点你不用怀疑。”李筱雅嘴角抿起一道弧。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她还真需要再同锦绣庄做笔生意,好把自己摘出来。
所以她早已暗示苏掌柜,要去她店里买成品嫁衣。
至于为什么又让文全买下庄子,只因她的目的已经达成。她就是要让安庆侯府时刻处在焦虑中。
满怀希望的时候又重重落下,待落入谷底,又让他们再次冲上云霄。
这种精神上的折磨,才是最最痛苦的。
“能气到他们,我就开心!”她随便说了句,打消翠娥心中的不快。
“接下来我们会很忙,你这个做姑姑的也得操心。”
翠娥笑了,“只要大小姐嫁得如意,奴婢操点心没啥的。”
主仆两个闲说了一会儿话,外头伍月匆匆走了进来。
“夫人,侯爷来了。吵着要进来!”
李筱雅望着外头暗下来的天,一股热浪又吹了进来,不由得蹙眉。
“夫人不想见,奴婢去打发了侯爷。”翠娥主动说。
“不,见他!”李筱雅关上窗,“好像要下雨了。”
以她对顾长青的了解,若自己不见他,便会在院子外头淋着雨,演绎一场深情戏码。
想想都恶心!
上一世,她是会被这深情感动得稀里哗啦的。
“请侯爷去堂厅!”
伍月很快走了出去,李筱雅换了身月白素净的衣裳,就在翠娥的陪同下,到了堂厅。
顾长青满心不悦,他是侯爷,他来看自己的夫人,却要被这院子里的丫鬟一再阻止。
好不容易进来了,却被安排在堂厅,还让他等着。
不过,在见到李筱雅提脚走进来的那一刻,他有些晃神。
李氏一向喜爱的穿着都是姹紫嫣红的,猛地穿着素净,不施粉黛,款款而来,倒像是从画里走出的仙子一般。
“侯爷有何贵干?”李筱雅真没有好语气跟他讲话。
顾长青抽回神来,心里冷嗤。
这身打扮,不过是学着婉容罢了!李氏就是低俗,从不做自己,处处模仿着别人。东施效颦!
以为学着婉容,自己就会对她另眼相待。
殊不知,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不爱就是不爱。这些年的忍受,他也受够了!
不过一想到他来的目的,便按下心中不快。
“秦尚书约见了我,你这两天准备准备,请媒人到秦尚书府提亲。尽快把谨荣和秦大小姐的婚事定下来!”
李筱雅想也没想的说,“只是一个妾室,需要准备什么?就像老夫人给侯爷纳妾一样,准备个院子就是。”
顾长青袖中的手紧握起,但脸上已狰狞。
“你胡说什么!”
不等李筱雅辩驳,他又说,“秦尚书府的嫡女,怎么可能做妾?难道你不知道,蒋国公府的二爷都想娶她为妻?”
“哦,那我们安庆侯府就更不要同蒋国公府争。凭白得罪了蒋二爷!”李筱雅冷声,“一女嫁二夫,能是什么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