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顾行舟陷入沉思，吴耀也变得有些忐忑。
毕竟他开口就是两年十个亿，没有一点魄力的人还真不敢答应。
别看外面那些公司喊着资产多少多少，可能拿出十个亿的人，寥寥无几。
即便这十个亿是分两年时间，甚至可以按照季度拨款，一旦项目陷入泥沼，也可以随时喊停，可做生意不是为爱发电。
这是成年人都懂的道理。
然而，当顾行舟再度问出问题的时候，他却发现自己想岔了。
只见顾行舟问道：“你可曾考虑到一个问题，不同类型的小说，有着不同的用户群体，不同的用户群体，对于商品的需求也是不同。”
“我虽然没有涉足电商领域，可此前做无人机的时候，却也知道什么样的用户才会购买。”
“广告的核心在于，将相对精准的广告，送到意向买家的手上，如此才能将价值最大化，这是电商平台付费广告的基本模式，要不然就会造成广告的浪费，商家离场，那你的这个商业模式就缺乏可操作性！”
“其次，运营成本的增长，通过人力肯定无法实现大规模的广告承接，所以注定对接的商家有限！成本高而收益低，这对平台而言如同鸡肋。”
“我可以很直白的说，如果你这种方式，平台不能建立一个有效的大数据中心，一个智能推流的机制，可操作性实在差了些！”
“那么，你觉得两年投资十个亿，足以建成这样的大数据中心吗？或者说，这么高端的一个玩意儿，就为一个小说站服务？”
事实上，打造大数据中心，很多互联网巨头都在做，厉害不厉害罢了。
但是诸如鹅厂又或者电商巨头，人家的大数据中心，那都是为数千亿乃至万亿的体量服务，而自己捣鼓出这么一个东西，就为了一个小说站？
好吧，就算这个大数据中心在未来可以承接别的业务，可那得耗费多少资金？
起码就不是顾行舟眼下能玩的起的。
吴耀被顾行舟给问住了，他忽然发现，自己似乎有些想当然，顾行舟提出的问题并非是鸡蛋里挑骨头，而是实实在在存在的问题。
这些问题也的确有办法解决，可缺乏实际的意义，或者说缺乏实际价值。
假如顾行舟真的去打造这么一个智能化的大数据中心，先不说能不能实现，就算真的实现了，那这个所谓的小说站在大数据中心这颗心脏面前，也不过就是个附加产品而已。
这就本末倒置了。
一时间，吴耀心底有些黯然。
倒不是对顾行舟失望，相反，他眼下对顾行舟那叫个心悦诚服，他用了两年时间观摩，最后延伸出来的商业模式，第一次提出，就碰了壁！
顾行舟想了想，也不好打消吴耀的积极性，说起来，和吴耀一番谈话，倒是碰撞了他心底一些另外的思维，只是他还需要想想！
“这样吧！平台初期运营，先用你的第二套方案，第二套和第三套，本质上还是重叠的，只是盈利的方式不同。”
“至于你说的第三套方案，可以作为平台未来发展的方向。”
“未来……”
吴耀心下一动，他抬头看向顾行舟：“顾总，还有机会吗？毕竟您提出的问题，也的确是我考虑不周！”
“哈哈！”
顾行舟笑道：“任意事物的发展，其实不都是源于某个突发的灵感吗？既然能想，自然也有实现的途径，只是我们毕竟不是搞研究的，在没有拓宽某些想法的实际应用之前，又或者就算知道其价值，可总归是要考虑成本的！”
“超前一步那是现金，超前三步……可能步子迈太大，扯着蛋了！”
“发展是肯定要发展的，但不能本末倒置！”
吴耀一听，也开始反思起来。
不论是商业，还是军事，在不同的领域里，任何的配套设施，都是为了完成自身的战略布局，眼下顾行舟名下各产业，除了番薯小说，其余对互联网……会用到但是不依赖。
一句话，当下的番薯小说，还有的配不上一个专门的大数据中心为其服务。
在确定了番薯小说当下模式之后，二人也没其他可聊的，顾行舟站起身，再度握着吴耀的手道：“我很遗憾，你最终的梦想眼下无法实施，但你的能力毋庸置疑，昔年的鹅厂也曾因为找不到出路而差点打包出售，可后来总归是找到了新的路子！”
“时代是滚滚向前的，现在咱们不下场，未必以后不会，如果愿意，我还是非常欢迎你能加入我舟行阵营的！”
“我也可以向你保证，舟行的布局，也不仅限于当下，咱们且慢慢走，慢慢看如何？”
吴耀听闻，心下有些感动，他握着顾行舟的手紧了紧，遗憾而又感慨道：“我为自己的想法感到遗憾，不过与顾总今日的沟通，却给我好好上了一课，往后我会沉下心来，先把平台做起，并等待顾总的好消息！”
顾行舟闻言，脸上泛起笑容，道：“那么，欢迎你！”
……
看着吴耀离去，顾行舟忽然苦笑起来。
二人见面之初，吴耀还说过他不是一个喜欢画饼的老板，他自己也没想过去给吴耀画饼，可没想到二人聊到最后，他依旧给吴耀狠狠地喂了一块大饼下去。
世事就是这般奇妙！
不过和吴耀这一场沟通之后，他眼下各个项目也都算是能够顺利进行了，就是钱这一块颇有些捉襟见肘的意思。
想想自己也算好玩。
这么大一个盘子，竟然还是靠着“卖”了手下艺人的合同才支撑起来的，可即便如此，还是从乐瑶那拿了五个亿，要不然他还真只能等哪吒下画分钱后，才能进行下一步动作。
好在音乐站那边也快到了结算的日期，上个月上线的歌曲虽然不多，不过分到手的钱还是有一些的。
如果顾云歌能够帮他解决官方活动的事，那舟行传媒估计真的要一飞冲天了。
想到顾云歌，他忽然想起，自家大姐姐昨天似乎说过，今天她和赵铭将展开首次交锋，这第一次也可能是最后一次。
胜者王，败者寇。
也不知道她这会怎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