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跑跑和李火元两人来到祛秽司门口。
一个精瘦的男子正在门外转圈，脸色焦急。
见到韩跑跑而来，当即上前。
“见过韩大人！”男子拎着大包小包问好。
同时，他暗送一口气。
韩大人没有上来喊打喊杀，果然他还不知道什么。
自己赌对了。
而韩跑跑歪歪头，倒是对此人没什么印象。
但见到对方手中的东西，好像是来送礼的。
他的脸色舒展开来，隐晦的瞧了一眼李火元。
意思在明显不过：瞧瞧，有人给我送礼啊！你只有羡慕的份啊。
而李火元浑然不在意韩跑跑的嘚瑟，只是皱眉看着男子，鼻尖不断翕动。
“你是哪位？”韩跑跑进入正题问着。
男子擦擦额头汗珠，答：“小人乃是郑府的管家郑向。”
郑府……
韩跑跑摸着下巴回想。
几息之后，这才想起来，有些诧异的问道：“本县的大户，郑老屠？”
管家郑向连连点头。
韩跑跑更加困惑。
他听闻过郑老屠，这家伙原本只是一个杀猪的，还不务正业，妥妥的流氓地痞，甚至还当过土匪。
后来不知为何，赚了不少钱，成为大户，还把自己洗白了。
但双方并没有什么交往，甚至可以说是两道人。
从来未曾打交道。
更没有听说过，郑家还有管家这个人。
韩跑跑不由得挺直腰眯眼笑道：“郑管家，你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韩大人说笑了，我这不是来赔礼道歉的吗？”
“呦，有什么好赔礼道歉的，咱们之间可未曾——”韩跑跑刚想嘲弄几句，他就看到郑向挤眉弄眼，将包裹递送过来。
韩跑跑本能接过来，有些懵逼。
“小人观韩大人一表人才，定然不凡，您大人有大量，冤有头债有住，赔罪赔罪。”
郑向满头大汗，事情关于生死，时间不等人，干巴巴道几句漂亮话后赶紧离开。
韩跑跑望着郑向溜的比狗还快，脑子有些转不过来。
看着手中的大包小包，怀疑自己做梦。
一般来说，求人办事，先给礼，是规矩，然后在提要求。
可郑向说话莫名其妙，没有提及任何求助之事就跑了！
他回头看了看李火元，道：“李兄，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现在有些闹不懂他是什么意思，你帮我分析分析。”
李火元皱皱眉，问道：“上次关于山鬼的事情，你调查的怎么样了？”
话题突然转变，韩跑跑一时没反应过来：“这与山鬼有什么关联？”
包裹不是关键，关键是，李火元闻到一股味。
“郑向身上有一股独属于山鬼的臭味。”李火元坦言说着。
“草！”
韩跑跑整个人都傻了。
自从剿匪回来之后，他已经整个过程汇报给池飞。
虽然豢养山鬼的幕后黑手没抓到，但成果也是喜人的。
池飞很是夸赞一番，让韩跑跑继续盯着，能抓就抓，抓不到暂时就放着。
只是没想到，这个突然前来的郑管家身上竟然有山鬼味！
他倒是没闻出来，但他知道，李火元绝对不会拿这事开玩笑。
虽然不知道郑管家有什么目的，但绝对不能放他走，顺藤摸瓜就指望他了啊！
韩跑跑神色紧绷起来，颇为埋怨：“你怎么不早说！拿着——”
韩跑跑将大包小包塞入李火元怀中：“我去追！他若能跑过旅修，我抽自己嘴巴子！”
说完，韩跑跑作势就拔腿就要追。
李火元一把拉住：“郑向敢冒头，说明此事与他关系不大。”
“那也是知情人啊！”韩跑跑捶胸顿足：“这可是功绩！我若升职，你也有好处！快松快我！”
李火元拎起大包小包晃了晃：“我猜，答案都在这里。”
韩跑跑忽而冷静下来。
倒是觉得李火元说的有些道理。
简单一想，估计是郑向知道他们在山寨剿匪，顺便将百只山鬼全部斩杀，把郑向吓到了。
害怕被清算之时，牵连自己，抢先投诚？
否则不会平白无故前来接触自己。
而投诚的诚意就在极有可能在包裹中。
冷静下来的韩跑跑当即回道屋内，关好门。
看着李火元将包裹一一打开。
糕点下面，隐藏一个木质的小盒子呈现在两人眼前。
滑开盖子，纸张纷纷扬扬散落出来。
韩跑跑立即好奇的靠过来。
李火元将纸一一展开，发现居然都是些地契和商铺，价值不菲，粗略一估，至少上千两白银！
别说是韩跑跑，就连李火元都被震了一下。
“怎么全是地契？”
“一个管家，哪来那么多铺子？”
“难道是郑老屠的意思。”
“快看看有没有别的。”
两人翻找一番，终于找到一张写满小字的纸张，开头就是七个地点位置。
接下来郑向以自己的口吻讲述起前因后果，两人越看越吃惊。
整个事件的过程说起来非常复杂。
出场的人物太多。
李火元简单归纳了一下。
所谓的山鬼，确实和郑老屠有关联。
而郑老屠以前只是一个流氓地痞。
后来不知什么原因，得到“贵人”相助。
从此一飞冲天，因为有钱，心狠手辣，自己洗白不说，连子孙后代在朝廷皆有官职，同时，钱财赚了不少。
郑向也是在此时成为郑老屠的管家。
再后来，那“贵人”要求郑老屠提供“血食”以喂养上山鬼。
血食是什么东西，自然不用多说。
七个地点之中，便有土匪山寨，毕竟，郑老屠以前当过土匪，恰好对上了。
以上还不算令人吃惊的。
更令李火元和韩跑跑震惊的是，那所谓的“贵人”，经过郑向的调差，竟然是“前朝的遗老”！
百年之前，大业皇朝原本岌岌可危。
蛮夷铁骑在关外游弋，时不时闯入关内杀人抢掠，流民叛军在境内放火打砸。
大业皇朝根基已然朽坏，四境烽烟，遍地哀鸿。
越是了解这段历史，字里行间越是能看得清晰两个字：吃人。
后来大业皇朝利用河运扭转局势，不但将失去的领地从夺回来，更是一发不可收拾，抢了周边国家一大片领土，甚至将其全部吞掉。
至此，大业皇朝进入空前昌盛，地域浩大。
那些被吞并的国家自然不甘心，便留下诸多“前朝遗老”试图肢解大业皇朝，光复故土。
帮助郑老屠飞黄腾达的，就是一支名为“夜国”的遗老。
而他们豢养山鬼的目的很简单，就是大量繁育，然后放出去进行无差别攻击和破坏。
寻常百姓哪里懂得山鬼还可以人工繁育，自然会认为大业皇朝天德有缺，惹了天怒，人心背离。
而郑向来此的目的，还让两人猜着了、。
确实被吓到了。
被祛秽司盯上，早晚得查到郑老屠。
届时，任何人都得被带走，不死也得掉层皮。
所以郑向打算提前投了。
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打算远走高飞。
“那些商铺地契，是我私下积攒的产业，价值两千三百两白银，权当郑某人赔罪，请诸位小郎君多多包涵，明鉴是非，本人未曾做过任何伤天害理之事。从此山高路远，大家有缘再见。”
纸张最后一句话如是说着。
读完、。
李火元盯着房契，双眼放光、。
而韩跑跑思考半天，这才一拍大腿：“卧槽，我原本还在想怎么抓幕后黑手，峰回路转，还踏马还来个大活！”
“李兄，还看个甚，跟我走，抄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