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火元大致了解想要得知旧岁粮的方位需要付出的代价后,离开老汉的房间,回到借宿的焦伯家准备休息。
李火元怎么也没想到,需要付出的代价竟然是开垦天衍生土。
他对这方面没经验,但韩跑跑多多少少知道一点。
巧合的是,前些日子,两人还商量怎么赚大钱,韩跑跑给出的答案也是天衍生土。
倒是可以试一试,。
唯一的麻烦就是他们两个不认识耕修。
这个修炼途径的修士实在太少。
李火元知道开元县城有一个,但只记得长相,不知姓名,甚至都不知道住在什么地方。
找起来也有点麻烦。
躺在床上的他,翻来覆去。
如今,山寨内有几十个修士。
这些人有的是散修,有的是其他宗门修士。
通过各种手段绕开莲花会的监视而溜进来。
甚至,李火元怀疑,这里面还有莲花会的成员。
相当棘手了。
但他也没什么一劳永逸的法子,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万幸的是,他战斗力可能差一点,但保命的本事还是有。
在李火元的计划中,能苟就苟着。
最后寻找机会偷鸡。
武长风刚睡着没多久,忽闻隔壁板壁震响,被一阵嗯嗯啊啊的声音吵醒了。
初时是床榻吱呀伴着浊重喘息,继而女子吟哦混着男子低吼穿透土墙。
武长风裹着粗麻被衾缩在墙角,耳根烧得通红——十六岁少年何曾历此阵仗?
他用衣服捂住了耳朵,可是隔壁的声音越来越大,女人渐渐放肆起来……
放肆结束之后,男人仍旧在喘息,还未平复下来,武长风便听见了另外一个女声接续了下来。
武长风痛苦的抱住了脑袋。
后半夜,另外一侧的邻居房中,又传来了一阵“笃笃”啄骨声,似有铁喙正撕扯筋肉。
“这还让不让人睡了。”武长风抱怨一声。
焦二伯家里的确便宜,但环境嘛,就不要有什么过高的要求了。
……
谢风早上被咣咣的砸门声吵醒。
“商爷!日头晒屁股喽!”山民裹着兽皮袄围在院中,鹿茸熊胆在晨雾里泛着腥气。
谢风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翻下来,暗怪自己大意了,起来晚了。
这要是让武长风跑了……
自己的情报白买了啊!
虽然不太肯定李火元就是杀害杜子腾和齐修的凶手,但有一丝怀疑,他也得去验证。
而验证的方式很简单,喂一颗真言丹就行。
他赶紧开门冲出门想要去看看武长风还在不在。
结果刚到院子里就被一群山民堵住了。
他们手里拎着各种山货,皮子、草药、果子、矿石等等,谢风从屋内一出来,这些人把手里的东西往他面前一举:“你拿什么来换?”
谢风有些厌恶,这些山民不太干净,浑身一股呛人,但说出来的味道,当即急了:“让开!”
他一把推开面前挡着的一个胖子,那胖子纹丝不动,把手里的一捆山鸡长羽举起来:“我要二两盐巴。”
泄愤顿时吃了一惊,自己好歹是七流的道修,不该连一个普通的山民都推不动。
但事实是……就是推不动!
“阿鬼!李勇!王九”谢风朝着外面高喊自己同门师兄弟。
山民们已经把他围起来,大声嚷嚷:“昨天你们来的就完,其他客商都换了完了,今天该你了,怎么还不开始?你该不是个假冒的货商,来骗我们的吧?”
谢风面对一众人包围,心知不能露了身份,当即举起手:“我们真是货商,诸位等我的人聚齐了马上开始!”
又过了一会儿,众人身后忽然有人虚弱的喊了一声:“老谢,我、我在这。”
谢风急忙让大家让开路,只见武修王九扶着墙,满脸发黑虚弱的走过来,昨日八尺铁塔般的汉子,此刻面如金纸双腿筛糠,玄铁护腕竟在臂上晃荡——一夜之间瘦脱了相!
谢风瞪大眼睛,满目吃惊的神色:“你这是怎么了……”
王九差点哭出来,好像比窦娥还要冤屈:“一晚上几十个轮着上来,我、我要不是武修,就死在这了!”
边上一个山民胖子撇嘴说道:“五十两银子一晚,你只给五十钱,当然要付出一点别的代价了。村里寡妇多,咱寨子借种向来公道,没要你腰子算仁义了!又死不了人。算起来,你也是占便宜了。”
谢风醍醐灌顶一般:难怪那老汉说此地民风淳朴,不会胡乱要价,原来是这个意思!
“其他人呢?”谢风忽然想起什么,大喊一声,他记得昨晚上另外两个人也讲价了。
山民胖子不耐烦道:“都说了死不了人!郝二哥家里孩子多,住他家本就该多给吃食,你们不舍得,那就得帮他们喂孩子。”
闻言之后,谢风感觉一股寒意从脚后跟直窜上天灵盖!
一股不祥的预感席卷全身。
“你们把他们怎么了?!”
谢风不顾一切的冲了出去,几步到了另外两人投宿的人家,推开门便看到两人正躺在院子里晒太阳。
郝二哥夫妻俩守在一边:“晒晒太阳,还能长出来。”
两人看到谢风,眼泪一下子涌出来。
两人各自缺了一条腿,从大腿根处断去,那创面竟蠕动着生出细密肉芽。
脸上有一道深深地爪痕。
昨夜他们被死死抓住了脸,发不出一声惨叫。
谢风看着他们的惨遇,差点眼前一黑,摔倒在地。
他们是一起出来的。
仅仅一晚上,竟然落到如此境地!
此时的郝二哥看见谢风,立刻说道:“我这有两筐药材,我要换一斤盐巴,孩子太多啊,吃的太快……”
一边的李勇暴怒,一口火焰喷出去:“你还想换东西!?你们这些邪祟,烧死你们!”
郝二哥一声怪叫,嗖一声就上了房顶,李勇的“腹中火”落了空。
郝二哥在屋顶上呱呱大叫:“这些人是骗子,他们不是货商!”
“什么?!”山民们眼神立刻变得阴冷,上百山民从吊脚楼、地窖、树屋中涌出,骨哨声穿透云霄,围住了院子:“打死骗子!”
谢风猛地冷静下来,这村子绝不简单!更别说还有那个深不可测,蹲在树上的老者!
根本没心思去训斥李勇的冒失。
“我不是骗子!”谢风慌忙掏出银子:“我有钱,你们有什么山货,我都收,价格公道!”
“我们要那么多钱做什么?银子能当盐腌肉?能当锅煮饭?我们要菜刀、盐巴、铁锅……你到底有没有?快说!快说!”
就在此时,隔壁令一户人家打开房门。
谢风一转头,看到焦二伯家的门打开了,几个村民冲过去,以为昨日来的都是一丘之貉:“你也是骗子……”
“我不是!”李火元掏出盐巴、瓷器和几把菜刀:“你们有什么山货,价钱好商量,但这次来没带铁锅。”
“要换货的排左,叙旧的排右啊。”
“还有,你们冲动之前,都是看看我长相,我是麦芽糖啊!”
李火元颇为无语,大家都接触过了几次,怎么上来喊自己是骗子?
发生甚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