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通话。
我在厕所里,连续抽了两根烟才不急不缓的回到包厢。
此刻刚刚在客厅里喝茶揩油的那两个中年油腻老男人已经消失不见,估计是被技师带到了别的房间。
“真的假的,你离过婚啊?我看你也就才不到二十岁吧?”
“骗你干啥啊姐,我们老家那边的习俗比较奇怪,我好些哥们十四五都已经当爹了。”
“那你有孩子没?”
“没有,当时我心思不在那女人身上,所以压根没想过这些,不过我真挺喜欢孩子的,尤其是女孩。”
还没走进房间,老毕和那个晓芳的声音便已经传进我的耳朵里。
听到这些,我不由间叹了口气。
还真应了某个港台明星的那首歌《爱如潮水》,打死我都没想不到为了撩个女人,老毕硬生生能给自己打造成个故事家,又是结过婚,又是喜欢小孩的,我呸!
“回来啊龙哥,要不给你也喊个姐妹捏捏?真心话,倍儿特么舒服。”
看我阴沉个脸坐到按摩床上,老毕立马热情的招呼。
“不了,你慢慢做吧,我喝的不少有点困。”
懒得搭理这条舔狗,我干脆和衣躺下,背转身子不再理会。
“芳姐你继续说,你家啥情况来着?”
见我没太吭气,老毕又喋喋不休的开始唠了起来。
“能有什么情况,我们这种人打小读书不用功,也不是学习的好材料,走出社会后能选择的工作实在太少了,最开始我在一个亲戚的理发店学徒,偶然的机认识了个做足疗按摩的姐姐,当时我爸身体不好又着急用钱,我感觉做现在这行比学美发有前途,就跟着人家开始了,早两年是在南方那边的大场子干,挣的钱也够用,后来认识了我前夫,我这人从小没有人心疼,我前夫比我岁数大,很懂得心疼我,一来二去就在一起了,可结婚以后才发现,他吃喝嫖赌抽什么都干,实在没办法只能离婚,现在带着我闺女两人过”
晓芳轻柔的话语缓缓响起。
我蜷缩起身体,不屑的轻笑。
但凡从事这类行业的,基本都一个套路:父病妈走弟读书,前夫家暴还好毒;自己带娃没收入,全凭大哥多照顾。
“你呢老弟,你是因为什么离婚的?”
“我啊,我就是单纯跟我前妻没感情,要不是当初家里逼着,我说什么都不带跟她一块的”
伴随着二人亦真亦假的闲嗑,我不知不觉进入了梦乡。
“咣当!”
“妈的,人呢?晓芳你给我出来!快点!”
不知道迷糊了多久,突然一阵嘈杂的响声把我惊醒。
“怎么了?”
我本能的坐直身子,张望左右。
“没事没事,你们继续休息,我对象回来了,估计是又喝多了,不好意思啊帅哥稍微再等一会儿,实在不行结账时候我少收一点。”
还坐在小马扎上给老毕捏脚的晓芳脸色难堪,面庞泛红的解释。
“没事吧姐?”
老毕担忧的出声。
对方没吭声,迅速起身,快步走出了包厢。
“什么意思啊臭娘们,我给你打半天电话为什么不接,是不是又在外面勾搭野汉子?”
“你发什么疯,没看我正干活呢,先自己回屋睡觉行不?”
“少他妈跟我叽叽歪歪,要不是老子给你钱,你现在能开得起店么?别说你那个野种女儿了,恐怕就连你都得睡大马路上。”
“李成你喝多了,先去睡觉好吗?店里还有客人呢,让人听见不好”
屋外,晓芳和一个男人的争吵,瞬间袭来。
“嘶”
老毕抽了口气,抄起个烟灰缸就要蹿起来。
“没大病吧兄弟,人家有对象,感情应该还不错,都特么在一块睡呢,你算哪根葱?”
我攥住他的手腕子,低声埋怨。
“睡不睡能咋地?不是还没扯证嘛,只要没结婚,老子就有权利追她,你撒开手!”
老毕恼火的甩动胳膊骂咧。
“你真是精神出问题了吧,为了个洗脚女,还是带孩子有对象的,要干啥?”
我站起来,一肘子顶住他的胸口,将他给使劲按在按摩床上。
“嘭!嘭嘭!”
“哎呀”
我俩正推搡的过程,门外再次一阵什么东西被砸烂的噪音,伴随着晓芳的尖叫。
“龙哥,我跟你说,你也不懂我现在的感受,就当我疯了行不?放开我成不?我求你了!”
听到这动静,我就算再傻也猜到外头大概发生了啥,但仍旧死死的按住老毕,他急的剧烈挣扎,看实在扛不过我,眼圈瞬间开始变红。
理智告诉我,绝对不应该放任老毕。
但情感又提醒我,兄弟现在很难过。
“你特么啊”
我骂了一嘴,还是没忍心松开了老毕。
“草特么得!”
老毕一跃而起,随即摔门便冲了出去。
“哎哟卧槽”
五秒钟不到,外面传来刚刚那个男声吃痛的闷哼声。
来不及想太多,我抄起刚才老毕拿过的烟灰盒也奔了出去。
此刻,客厅里一团狼藉。
原本摆在茶桌上的瓷杯、小碟全都被摔了个粉碎,两把椅子躺在地上,晓芳也捂着脸泪眼婆娑的背靠墙根,一个套件黑色防寒服的短发男人捂着面门半蹲在门口,鲜血透过指缝滴滴答答的往出蔓延,而刚刚被铁锁拴着的那间小房大开,一个估摸着五六岁的小女孩穿件秋衣正双目无神的坐在床上发呆,不知道是被吓到了,还是这样的场景早就习以为常。
“芳姐别怕,有我呢!”
老毕手里攥着一截小竹片,咬牙切齿的出声。
那小竹片应该是茶具里的茶夹,只是断了半截,另外一头还沾染着血渍。
“呜呜呜”
晓芳蹲坐在地上,双手捂着脸,哭的早已变成了泪人。
看着眼前的一切,我竟半晌没有反应过来应该咋办。
“好啊,臭娘们,居然敢找人偷袭我,都特么别走昂,谁也别想好过!”
被老毕袭击的男人喘息片刻,捂着血流不止的腮帮子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