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摸半小时左右。
在一阵“滴呜滴呜”警笛声的加持下,一大群身着“食药”、“工商”还有什么乱七八糟相关单位制服的工作人员冲进烧烤店。
几乎没什么废话,也没拿到任何像样的证据,封条已经挂在了门上。
“彭少,五万块钱是么,我赔!我现在就去借,行不?”
“是啊彭少,看在咱认识这么长时间的情分上,您网开一面”
眼见基业即将毁于一旦,谭家父子凑在彭飞的面前不停乞求。
“我改主意了,现在想让我原谅,没有五十万免谈。”
彭飞搓了搓脸颊,起身招呼我一嗓子,我俩一块走出了烧烤店。
瞟了一眼绝望的爷俩,我心情极其复杂。
这彭飞就是特么个天生的杂操,他整人没有丝毫逻辑,也不存在半点缘由,完全就是凭借自己的喜怒,很多时候越是求他,反而容易让他越兴奋。
“咱接下来上哪去啊飞哥?”
坐进车里,我低声询问。
“回医院吧,有点累了,明天再继续玩。”
彭飞摆摆手,微闭双眼,好似确实很疲惫。
真特么不是人揍的!
撇了撇嘴角,我心里暗自咒骂。
总共从病床出来到现在为止不超过四个钟头,我就亲眼目睹或参与了他三起丧尽天良的狗事儿,这样的畜生,为啥会那么好命,活到这岁数都没被老天爷给收走。
这一刻,我对所谓的“天道好轮回、老天饶过谁”产生了深深的质疑。
事实证明,那些劳什子规则全是给老实人定的,而宿命论也不过是一些吃亏了的人自我安慰罢了。
只要你够硬,哪怕坏到骨头渣照样可以逍遥自在。
四十多分钟后,将彭飞送回病房,我又像个奴隶似的替他更衣、泡脚,打理好一切才满脸赔笑的离去。
“呼”
走出住院部,压抑一整宿的心情总算得到缓解,我长舒几口气,脑子里再次快速运转,必须得赶紧想办法整怕彭飞,不然跟他时间越久,我做的恶就会越多,到时间不定招惹上什么意想不到的是非。
回到晓芳的“足下情缘”。
老毕、光哥、徐七千和安澜正凑成一桌喝酒。
“跑哪去了,打你电话也不接。”
“是啊,小七说你让揍了高中生,到底是咋回事啊?”
见我进门,几人纷纷关切的询问。
“三两句话解释不明白,小七明天晚上十一中快下课时候,你还过去,多带几个人,只要让那个李安俊看到你就成,不要着急动手,必要时候可以吓唬他几句,记得我教的话术没?”
我摆摆手,抓起安澜面前的啤酒杯直接一饮而尽。
“记住了,以李安俊他老子的工作为圆心,有人要弄他为半径,恐吓威胁不就完了。”
徐七千笑嘻嘻的比划一个“ok”的手势。
“光哥,朝阳路上有个老谭烧烤店,你知道不?”
我又扭头看向光哥。
“老早以前跟朋友去吃过几次,味道还行,他家开好多年了吧,我记得我还没上小学时候就有了,算得上个老字号。”
光哥想了想后回答。
“老字号的招牌今晚没了,被彭飞给摘掉了,你想办法跟老谭的儿子接触一下”
我点上一根烟继续说道。
从烧烤店走的时候,我清晰的看到小谭眼中的愤怒有多猛烈,那样的人只要稍微给他洗洗脑,相信他早晚有一天敢拎刀剁了彭飞。
“是叫谭昙吧?脸挺瘦的,个子跟你差不多高。”
老毕冷不丁插嘴。
“瘦不瘦我没太注意,我就记得他染一脑袋小黄毛,个头确实跟我差不多。”
我摇摇脑袋。
“那就是他了,我俩中学同学,初中那会儿玩的特别好,不过他喜欢没事找事,初三时候给我们教导主任的儿子给揍了,结果让开除了,我记得他家确实是开烧烤店的。”
老毕吸溜一下鼻子说道。
“你认识最好,跟他接触接触,最好能给他一个念想,咱有办法让他家烧烤店重新营业。”
我立马高兴的叮嘱。
“小问题,上学那会儿我俩关系倍儿铁,并称为我们班的搅屎棍,嘿嘿。”
老毕爽快的应声。
“咋地?你寻思老师夸你呢,你特么还挺自豪,好话赖话听不出来?”
光哥没好气的笑骂。
“必须是好话啊,我俩是棍,其他人是屎,多高的褒奖。”
老毕昂头贱笑。
“哥,人工湖项目有信没啊?”
我又望向光哥。
“暂时没有,听说好像是被喊停了,具体啥原因不清楚,只知道是办公室里不对付,副主任要求加快进度,正主任死活不乐意签字,就是彭飞他老子彭海涛,据说市里面所有项目都得他签字财政才能拨款,我估摸着要么是付彪没有打点到位,要么就是他故意想让那位副主任难堪,毕竟新官上任三把火嘛。”
光哥嘲讽的撇撇嘴。
“彭飞的老子想让李安俊他爹难堪?”
我吸了口烟,自言自语的念叨。
“八成是这样,都说社会复杂,其实他们那里头更乱,什么这派那系的让人眼花缭乱,只要队没站好,随时掉脑袋估计都不稀罕。”
光哥晃了晃脑袋。
庙堂之上,朽木为官;
殿陛之间,禽兽食禄。
冷不丁间,我想起老早之前曾在杂志上看过的两句话,或许迷人的老祖宗们早就发掘了其中的奥妙吧。
“算了,咱不管他们那么多,也不是咱能操心的事儿,总之趁着项目没开工这段时间,先解决掉彭飞这个大麻烦,随后再说其他事。”
我将烟头撅灭,沉声道:“用齐恒的话说,这狗篮子既是祸害,同样也是福泽,至于能不能把握的明白,那就看咱自己是咋运作的了。”
“有啥具体想法没?”
光哥表情认真的看向我。
“先让他赢,再让他死!”
我紧咬牙豁冷笑。
我永远都会记得在他病床边那一个接一个的响头,也永远都会记得他曾对安澜上下其手。
当然,扳倒他最重要的原因是我们眼下实在太需要一把牢靠且强大的大伞了,因为齐恒已经严肃的告诉我,他的那条路走不通,我们如果还想在崇市发展,想要闯出自己的一片天,就必须得倚靠一棵实力雄厚的大树,而彭飞和李安俊的出现,让我看到了其中的契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