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槽特祖奶奶!”
听到瓶底子的话,徐晨阳撒腿就冲出了病房。
犹豫体格子硕大的缘故,走起路来都能听到“咚咚”的闷响,可想而知他此刻心中的愤怒。
“你特么干啥呀?没看我正劝李安俊好好上学呢,你整这一出?”
等徐晨阳离开,我瞬间不满的瞪向瓶底子。
“人教人学不会,事教人一次会!”
瓶底子很平静的微笑道:“现在李安俊一门心思都在混社会上头,你哪怕把嘴唇子磨烂了他只会觉得烦,只会认为你是他老子派来的说客,不单不会有丝毫感激,反而更加激起叛逆,你只有让人疼了,让他怕了,他才会意识到你说的确实对。”
“漂亮话谁不会说。”
我语气讥讽的回怼。
“再说啦,你需要的从来不是李安俊的感激,至少眼前不是,至于他以后能有什么成就,短时间内谁也看不明白,你要的是他老子李廷的感恩,正如李安俊刚刚说的,他是独子,以后要替老李捧灵位、抬灵幡的,如果能让他好起来,李廷巴不得给你供上桌,不是吗?”
瓶底子咳嗽两声道:“所以李安俊的转变必须得在李廷的注视下,要让老李知道他儿子是因为你才发生的改变,你不光有能力让他儿子走向光明,还有能力把他推下深渊,恩威一定要并行,不然没有任何效果,别傻乎乎的当无名英雄,没有任何卵用的。”
“你找我啥事啊?咱俩昨晚不是都已经说清了么?”
必须得承认瓶底子的智慧远超大多数人,其中也包括我,在拿捏和钻研人心理这方面,他绝对是我所有见过的人当中最精准,也最到位的那个。
可让一个热血轻狂的年轻人去折服于另外一个年龄相当的同类,不论是从面子还是里子上讲,我都特别不乐意,我撇撇嘴故意岔开话题。
“是的,原本我以为我们的缘分应该是结束了,可没想到意外比我预料中发生的还要早,所以不得不再跟你联合。”
瓶底子微微点头。
“你快滚你奶奶个哨子的吧。”
瞅他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样,我顿时不耐烦的摆手驱赶。
同样都是两个膀子架一个脑袋,这犊子好像啥时候都傲人一头似得,即便是现在找我合作,整的都好像是赐给我天大的恩惠。
“徐七千失联了。”
瓶底子冷不丁开口。
“失联就失啥?你把他弄哪去了?”
我一激灵坐了起来。
“原本这两天他一直都老老实实呆在我给安排好的地方,可今天我过去跟他碰头,发现他失踪了,不论是我给他配的手机,还是租房子的大嫂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瓶底子长舒一口气道:“我要是没猜错的话,到现在为止马毕都没有归队。”
“他俩有啥直接关系吗?”
我抽吸两下鼻子。
是啊,此时已经临近晌午饭点,按照田强、瓶底子包括我自己的预测,现在老毕早就该被彭飞送回来的,可到现在他都始终没有任何消息。
“有很大的关系!甚至可以说是天大!”
瓶底子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框道:“徐七千将他父亲的死完全归咎于彭飞身上,而我用了小一天的时间让他将仇恨的目标成功转移到了彭海涛,现在徐七千看来彭飞之所以敢无法无天,就是因为彭海涛在背后保驾护航,虽然也是事实,可这样的想法我不该让他太早滋生的。”
“你意思是徐七千可能会对彭海涛动手?”
我心底一沉,不可思议的发问。
“不是可能,是一定动手了!”
瓶底子深呼吸两口道:“但只是动了手,并没有伤及到彭海涛的小命,而且他还成功逃离现场,这些足以吓瘫彭家父子,所以他们到现在都不敢放马毕回来,目的就是跟你谈判,拿马毕交换徐七千。”
“啥时候的事儿?我咋不知道啊?”
我皱了皱眉头发问。
“你是不是傻,崇市办公室头子遇刺,这样的消息你觉得可能传出来么?别说是你,我估摸着就连普通的警员都够呛能听说,徐七千这一出,不光破坏了我接下来的计划,可能也让田强的总总安排全部流产,当务之急是必须得想办法找到他。”
瓶底子凑到我耳边低语。
“咣当!”
“樊龙,你看”
说话间,病房门被人从外面猛然撞开,紧跟着就看到田强神色慌乱的闯了进来,当看到我旁边的瓶底子时候,他迟疑几秒,随后挤出一抹笑容道:“没事,我刚才搁医院楼下买刮刮乐,中了一千块”
“不耽误你们分享喜悦了,我有事先走一步。”
瞄了一眼田强由怒转喜的表情,瓶底子直接起身出门。
“安安,把房门插上。”
待他离去后,田强忙不迭朝安澜招呼一声,接着将手机递给我。
“啥”
我刚要询问,田强已经戳开了一段视频。
视频相对比较模糊,应该是通过电脑屏幕录下来的,我眯眼仔细打量。
发现录像好像是一段监控画面。
视频整体是灰白色的,背影是一栋大楼的院内,色调原因,大楼犹如一块陈旧的暮色灰布。
很快一个单薄的身影出现在画面当中,那人身上的旧夹克满是褶皱,衣角在寒风中微微抖动。
“是小七!”
瞅清楚后,我立马手指手机里的“小人”出声。
“先看吧。”
田强面颊紧绷努嘴。
视频里的徐七千是背对着镜头的,他后背微微耸动,感觉像是在深吸一口气。
接着,我就看到他的袖管缓缓滑出两把家伙什,居然是尖刀和一把军刺。
“看这儿!”
田强又指了指视频另外一边。
我循着他手指的地方瞄去。
一大群人正簇拥着一个肥头大脸的家伙,貌似是准备钻进一台黑色轿车。
就在这时,徐七千的脚步突然加快,他快速穿过大院,没有丝毫犹豫地贴进人群。
最外围的一个保安打扮的家伙刚刚转过身子,只见徐七千一步蹿出,随即白光一闪,那保安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已经捂着血流不止的的手臂蹲坐在了地上。
而徐七千并没有理会保安,朝着人堆中央继续猛冲。
刹时间,簇拥四周的那些人们面露惊慌,纷纷朝四周后退闪躲。
而徐七千如同一头发狂的野兽,左手军刺,右手那把他一直带在身上的给狗扒皮的尖刀,见人就挥舞,刀光闪烁,鲜血飞溅,但凡是挡在他前方的人无一例外的倒下。
终于,他来到被为簇在最当中间的那家伙旁边。
“是是彭海涛?”
尽管只见过一面,但我还是立刻认出那狗日的身份,正是彭飞的老子。
彭海涛惊愕地面向徐七千,表情极其难看。
而徐七千眼珠子瞪的溜圆,怒吼着俯冲而上,手中的刀和军刺直愣愣的刺向对方。
老彭本能的慌乱躲避,同时转身想跑,可终究还是慢了半拍,屁股和后腰均被刺中,饶是灰白色的视频里仍旧可以看出他流了很多血。
眼见彭海涛摔倒在地,徐七千打算再继续补刀,这时候大门口和办公楼里莫名冒出一大群手持橡胶棍和防爆叉的保安。
可能是意识到自己的行刺已经失败,徐七千杵在原地愣了几秒,我能清晰感受到他眼神中中的不甘,接着他将军刺狠狠的砸向彭海涛,而后转身大步流星的逃离现场。
录像也到这里戛然而止。
“强强哥,那小七现在?”
我咽了口唾沫,不安的发问。
打死我都没想到,徐七千竟会做出如此疯狂又惊险的举动,还能在重重围堵下全身而退,要知道他就是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小崽子,既不像郑恩东、牛奋那样经过正儿八经的训练,也不具备龙虎豹三兄弟手里的长枪短炮。
“彭海涛的臀部和背部缝了二三十针,没什么生命危险,但徐七千已经被挂上了通缉,这事儿目前知道的人还不多,你如果有徐七千的消息,必须让他马上投案自首,这熊孩子是咋回事?干这些事情时候跟你商量过吗?他不是你兄弟吗?”
田强表情暴怒,一连串的问题直接砸向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