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多小时后。
崇市复兴区,郊外。
我指了指不远处的草垛子,示意光哥把车直接开上大坝。
“来,下来吧。”
等车子停稳,我率先蹦下去,而后朝着蜷缩在后排的瓶底子勾了勾手指头。
“有啥就在这儿说呗,外面怪冷的”
瓶底子脑袋几乎快要缩到衣领子里,快速晃了晃脑袋。
“妈的,晒脸是吧!”
我一把扯住他的头发,粗暴的将他拖了出来。
“哗啦啦”
彼时的大坝上,夜黑月高,只有两杆昏黄的路灯照面,羸弱的光线将我们几个的影子拉的很长。
坝下湍急的河流声不绝于耳,平添几抹可怖。
“跟你简单介绍一下哈,这下面就是我市著名的野钓圣地南牛叫河,也有不少偷情的寡妇、鳏夫搁这儿幽会,也有人称这地方为偷香窃玉河,水深大概十三米,底下的淤泥能有咱俩这么高,甭管会不会游泳,只要掉下去必死无疑,每隔几天总会淹死几个好水的学生和偷情的男女,就算给你扔下去,别人估计也只是认为是失足,这事儿你信吗?”
我搂着瓶底子的肩膀来到大坝的边缘,指向坝下波光粼粼的河水微笑道。
风呼呼地吹,我们的耳边全是由远及近的水流声。
“咳咳,别整我龙哥,我有很严重的恐水症,骗你儿子没屁眼,我承认我今天做的确实有点过分,但我没恶意的,不然就不会只联系刘东,而是直接给李涛发信息了,相信我!”
望了一眼坝下,瓶底子赶忙解释。
不知道是装得还是吓得,他的面颊泛白,嘴唇也变成了不正常的猪肝色。
“通知刘东和李涛有什么区别么?”
我歪头冷笑。
“区别大了,李涛严格点说是仰仗彭海涛的,但凡知晓徐七千的去向,肯定会做好周密的部署,保证你们没有退路,而刘东充其量只能算是彭飞的跟班,而且最近还不是很吃香的那种,所以他知道的话,肯定会瞒着任何人自己来抓徐七千,目的就是为了彰显自己的能耐,这些我都是做过周密计划的。”
瓶底子立马摇头道:“而我一早就猜到了你肯定跟徐七千在一块,只是还没确定除了你之外还有没有其他人,遇上刘东,不论是新仇还是旧恨,你俩都会爆发超强的战斗力,不说大获全胜吧,起码能保证全身而退,就算你们有失误,我也可以补救接应,而且我也想让徐七千正儿八经的展现一把他的能耐,至少让彭海涛、李涛感觉赔钱给他不吃亏,最合适的嘴替自然非刘东莫属,通过他的话语,李涛也好、彭家父子也好,会更加深信不疑。”
“那意思是我们还得感谢你呗?”
我斜眼轻笑,同时不动声色的朝身后的光哥和徐七千勾了勾手指头暗示。
“那倒不用,我也是有自己私心的”
瓶底子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框讪讪回答。
就在这时,光哥满脸坏笑,一个箭步蹿到瓶底子身后,双手猛地架住他的胳膊,佯装朝坝下推搡,扯着嗓子喊叫:“狗日的,早就瞅你不顺眼了,今天正好直接办了得了!”
小七凑上前添油加醋的吆喝:“丢下去喂鱼得了,刚才我被人搁脑袋上砸了一瓶子,这会儿疼得不行!”
说话的过程中,他还不停扯动几下瓶底子的小腿。
“别介啊,我没坏心思的,就算你们今天冲不出去,我也有办法救你们得!我发誓!”
瓶底子瞬间吓坏了,本就没什么血色的脸颊直接变得煞白煞白,身体拼命扭动,双脚乱蹬,带着哭腔求饶:“哥几个,我错了,真错了,饶了我这一回吧!我保证以后再也不胡来了”
他的声音被夜风扯得断断续续,眼睛里满是恐惧 。
“错了也不好使,下辈子投个好胎吧!”
光哥拦腰抱住瓶底子,作势就要往下扔。
“我有枪!只要你们放过我,我把枪送给你们,行不?”
就在瓶底子以为自己真要被丢下去,双脚凌空不停乱蹬的时候,我朝光哥摆摆手。
“瞅你那个怂样子吧!”
光哥猛地转过身去,将瓶底子丢在了坝上。
“诶卧槽,脚软了,站不起来”
一屁股摔坐在地上的瓶底子,一边揉搓小腿肚子,一边可怜巴巴的呢喃。
“枪搁哪呢?”
我和光哥、徐七千相视一笑,随即把手伸到瓶底子的脸前。
“你等我一会儿行不,我现在心快从嘴里跳出来了,真的有恐水症不骗你们”
瓶底子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心有余悸地望向我们。
“你特么睡着了啊?”
一根烟抽罢,看到瓶底子还瘫坐在地上没起来,我不耐烦的走上前踢了他两脚,接着朝坝下努努嘴道:“要不给你扔下去清醒清醒?”
“别整我了行不”
瓶底子咳嗽两声,接着把手扔向胸口,随后拽出一把黑漆漆的手枪。
“卧槽,真家伙?”
我刚要接下,旁边的光哥已经一把抢了过去。
在昏暗的灯光下,我直勾勾的看向光哥攥在手里的那把铁枪,宛如蛰伏的钢铁猛兽。
整枪通黑,身线条刚硬笔直,像是由一整块金属切削而成,毫无冗余的曲线,透着机械特有的冷峻与力量感 。
在光线的轻抚下,泛着乌沉沉的冷光,枪把上有一颗很显眼的五角星,宛如蛰伏的钢铁猛兽。
之前我在光哥那也见过类似的,只不过那是高仿的赝品。
“给我看看呗哥。”
我迫不及待的朝光哥索要,那家伙式握在手中,沉甸甸的,跟假货完全不能同日而语,温暖的触感与金属的冰冷形成奇妙的反差,瞬间给人一种难以形容的安全感。
“五四式,道上的兄弟称其大黑星,以前刑警队、大案组的配枪基本上都是它,太带派啦!别看这玩意儿就八颗子弹,但穿透力可比那些什么喷子啊、单管双管猎强了不知道多少倍,正儿八经的好东西啊。”
光哥吞了口唾沫,眼中的喜爱之情完全藏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