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总如果没有别的事，我想，我该去洗澡了。”
“毕竟，沾着一身消毒水的气味，晦气。”
我自嘲一笑，转身要走。
这话，是她素来的评价。
三年级，我不止一次出入医院照看妹妹。
身上常年沾染着消毒水的味道。
那时的柳轻舞对此，给出的评价便是晦气。
柳轻舞停顿片刻，眼中多了几分异样，“我等了你一晚上，就这换来你这样的态度？”
或许，是对我这件玩物超出掌控之外的不甘，柳轻舞声音严厉了几分。
“柳总还有什么要说的？”
我回过头，面无表情地看着柳轻舞问。
“有一件事，你今天回来集团，要去做。”
“我提前和你商量。”
柳轻舞没给我拒绝机会，她继续说，“下午，联想科技就会来签合同。”
“小李身体昨天喝了太多酒，状态不好。你代他上台说一说策划内容。”
“另外，下了台，你和他好好说说具体内容……”
这一刻，我有些明白，为何柳轻舞能在空荡荡的房间里等我一夜了。
原来，还是为了李景。
我看着那张完美的脸，心中不禁升起一个疑问：他就这么好，让你如此沉溺？
可这样的问题，我没有问出，而是选择打断柳轻舞，“抱歉柳总，我的身体同样不好。”
“恐怕，没有办法代李景……”
不等我说完，柳轻舞打断了我的话，“这件事，你还是找别人。”
“这份合同，是你签下的，你对情况最了解。”
“而且，联想科技的刘总还是你的师兄，于情于理，你都是最合适的人选。”
听着她的解释，我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原来，他知道我并非一无是处。
不过是为了捧李景，这才刻意羞辱我。
面对处处维护他人的妻子，我不知从何来了勇气将病情道出，“我快死了……”
当我说出这样话，柳轻舞表情短暂失控，她抓住了我的手，“到底怎么回事？”
看到那张略显紧张的脸，如果没有方才那些前奏，我或许真会以为，她这是在担心我。
“没那么严重，只是随口说说。”
听到我的回答，柳轻舞罕见地松了口气，脸上多了几分愤怒，“这样的玩笑，以后不准再开！”
“你记住，你是属于我的，没有我的允许，不准死！”
此刻，听着她的威胁，我竟觉得这威胁里还夹杂着几分担忧。
只可惜，死亡降临时，即便是她也无力阻止吧？
我默认点头，接下来的话却让我好不容易泛起涟漪的心再度阵痛，“既然身体没问题，下午的会，由你去开。”
果然，她担心的，始终都只是她的小情人。
怕我死，也不过是害怕自己的小情人颜面尽失。
这一刻，我的心支离破碎，再也无法伪装这种表面和平。
我发狠般看着柳轻舞开口，“要我代他上台可以，我只有两个要求。”
“第一，该属于我的钱，一分不少都要给我。”
“第二，同意离婚。”
当我的要求脱口瞬间，柳轻舞变得轻蔑而冷漠，“原来在这等着我。”
“你以为，说这些就能让我妥协？”
“我告诉你，绝无可能！”
“这会，你开也得开，不开也得开。”
“如果你敢违背，你知道后果。”
说完，柳轻舞提着包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家。
伴随她离开一并发出的，还有重重砸上的门。
对此，我并不在意。
反正这个家，不属于我，她爱怎么砸都成。
洗完澡后，我换上一套新衣回到公司。
接下来，可是李景被为难的场面，我怎能错过？
我很好奇，没了我的出现，柳轻舞还有何种手段能够说服我的师兄。
——
当我回到公司时，已是下午四点。
按时间，会议已经开始了一个小时。
期间，柳轻舞给我打过不止一个电话。
为了避免被责问，我提早将手机关机。
毕竟，一个彻夜呆在医院的人，手机没电也是合情合理的。
当我出现那刻，叶子辰焦急地将我拉住，“张哥，你怎么来了？”
“你可不知道，这会柳总气得快要杀人！”
从叶子辰的口中，我大概知晓了如今的情况。
李景满怀信心的上台，将我所写的策划案高谈阔论一番。
换来的，是我师兄的提问。
在这些提问下，根本没有半点准备的李景被逼得哑口无言。
而这场本应板上钉钉的合同，也因为这场变故横生枝节。
“张哥，这可怎么办，要没签下这份合同，我的一百万可就打水漂了……”
叶子辰哭丧着脸有些失落地说道。
这是事关他转正的最大业绩，错过了这个机会，下一个还不知要等多久……
“放心，张哥来了，这事就能解决。”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径直朝会议现场走去。
既然让李景足够难堪，接下来也该将这一切收场。
否则，以柳轻舞睚眦必报的性子，叶子辰很可能会因为我而失去这一份工作。
对我而言，让一个对我好的人受伤，是绝不能忍受的。
“为什么不接电话？”
当我出现在会议现场那刻，柳轻舞的质问紧随而来。
“抱歉柳总，昨天呆在医院，手机没电了。”
我的回答无可挑剔，柳轻舞只得略过，“现在，马上上台。这份合同对集团很重要，绝不能错过。”
“我的要求，柳总考虑得如何？”
柳轻舞似乎想不到，我在这个节点还会提要求，她的脸上并不好看，“钱，要不你和小李分一分？”
“但是离婚，你休想！在我看腻你这张脸之前，别想再提离婚。”
对柳轻舞的回答，我只觉得可笑。
所有一切都是我一人完成，凭什么要将自己的功劳分给一个什么都没干的人？
“不可能，这钱，我全要。”
我的回答不容置疑，柳轻舞有些急了，“你根本不愁吃喝，要这么多钱干什么？”
听到柳轻舞的询问，我只觉得可笑。
一笔上亿地合同，我不过是要属于我的百万提成。
她挣一个亿都不嫌多，我要一百万为什么要嫌多？
“柳总说笑了，我确实需要钱，很多钱。”
“如果柳总舍不得，可以另请高就。”
当我表面态度，柳轻舞选择了默认。
很快，我走进会议室，将早准备好的策划复述一遍。
而那些提问，以我对联想科技的了解，自然也轻易拒绝。
不出意外的，这份合约顺利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