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柳轻舞后,我没有急着回柳家。
于我而言,柳家如今更像一座监牢,与其以真实面目对着那张冷若冰霜的脸,倒不如将所有时间放在推进方案上。
有了具体企业与理念,加上组员搜集的情报,策划书推进极快。
短短两天,我已将策划书完善大半。
“好了,接下来我们能做的,就只剩下听天事了。”
三天后,会议室内,我关上电脑笑着说道。
面前四人都吐出一口浊气,脸上布满疲倦,却格外自信。
“老大,我已经暗中查过了,业务部里,根本没人比得上咱们的策划!”
朱晨得意地说道。
“真的?这倒是个好消息,如果能拿下这一次的策划,我宝贝女儿的学校可就能上一个档次了!”
谢泄攥紧拳头,一脸激动地说道。
而其余两人对明天的结果同样怀抱着期待。
毕竟,明天的结果不仅仅代表着上千万的收益花落谁家,更是几位失败者向所有人证明,自己不是废物的唯一机会!
一旦错失,他们丢掉的不仅仅是工作,还有所有斗志……
看着满怀期待,脸上洋溢着笑容的他们,我的心却并不平静。
以柳轻舞的性子,只怕她不会轻易让我过关。
或许,她早为我设下了陷阱……
越是细想,我的心愈发不安。
“张哥,算起来,咱们也算一起共事好几天了,还一次饭都没吃过。”
“要不,今晚聚个餐?”
叶子辰看着我笑问。
我点点头,“好,那今晚我做东。”
众人欢欣雀跃,讨论着今夜的晚宴要在什么地方举行。
而我却有些心不在焉,对此兴趣泛泛。
一眨眼,到了下班时间。
我刚收拾好东西,便被叶子辰拉着离开公司,坐上谢泄的车直奔酒店。
“来,让我们举杯感谢张哥!”
“若不是张哥,我们绝没有这样证明自己的机会!”
包厢内,在叶子辰鼓动下,四人起身,举杯看向我。
我刚想推脱,可看着眼前四人灼热目光,只好将杯子里的酒饮尽。
四人看到我喝完酒,这才作罢,各自落座谈论起来。
而我,则是强忍翻江倒海的胃痛,与他们吃完这场夜宴。
夜宴结束,各自散席离去。
我却漫无目的的走在大街上,对明天会上演怎样的局面赶到不安。
“张哥?咱们还真有缘分,没想到在这还能遇上。”
就在我漫无目的走在街上时,一个声音将我从思绪中拉出。
看着眼前手牵着手宛若情侣的李景与柳轻舞,我的脸色瞬间变得冰冷。
心中不由嗤笑。
过去,我不止一次渴求着当下这种局面,如同正常夫妻般与她经历那些繁琐而平淡的日常。
可她一再拒绝,还以她的身份是柳氏集团的董事长,爆出绯闻容易影响公司股价为由拒绝。
如今看着她当着我的面还和李景十指相扣,我的心如何能平静?
只是,我很快压住想在李景脸上留下几个拳印的冲动,冷冷问,“借过。”
于我而言,当下能与他们的交流的极限也仅限这几个字了。
对于我的平静,李景感到意外。
而柳轻舞只是面无表情地瞥了我一眼,便收回了视线。
在她眼中,我的态度从来不重要。
而我,也知晓她从一开始,就把我视作一个替代品,是为了报复那位青梅竹马而豢养的金丝雀。
所以,我对她所有爱,早在那天死了大半。
如今残存的,不过是三年间爱而不得的执念。
“张哥,您这是刚喝完酒?”
李景没有让开路,不依不饶教训起我,“张哥,你不知道,这几天你把柳总一个人扔在家里,柳总有多生气。”
“现在,你还是给她道个歉吧。免得,惹刘总生气。”
我瞥了眼这个小丑,嗤笑问,“她生不生气,她自己会说。”
“再者,你不是柳总的小男朋友?哄柳总开心这种事,不是你的责任?”
“否则,柳总花那么多钱,养着你这个小白脸有什么用?”
面对我毫不客气的羞辱,李景一脸委屈地看向柳轻舞,“柳总,你看……”
“看什么看?怎么?现在扮绿茶都不背人了是吧?”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样子真的很让人倒胃口。”
一想到自己只剩下不到半年的寿命、自己的事业和家庭都被曾经自以为深爱自己的女人毁掉。
而那个所谓爱着自己的女人,不过将我视作一个傀儡……
甚至,她还当着我的面,和一个身份不清不楚的情人成双成对出现在我面前。
种种负面印象加持下,我再也没了忍耐的心思,接着酒劲毫不客气骂道。
“张启胜!注意你的态度!”
柳轻舞对我的态度感到意外。
以往,我在看到这些时,都选择沉默。
如今我的反抗自然让她觉得自己的地位受到冒犯。
“请问柳总,需要我用什么样的态度面对这些?”
“是要我跪着磕头,感谢刘总大恩大德,还是视而不见忍气吞声?”
“只要柳总愿意签下离……”
我口无遮拦,在众目睽睽之下便要将我二人的情况道出。
“张启胜!”
柳轻舞目光渐冷,而我也在这一声呵斥下,清醒。
想起这里是大街,来往行人不少。
若我将自己与柳轻舞的情况道出,只怕会惹来柳家的报复。
对此,我只能将到了嘴边的话咽回去。
“你的态度让我很不满意。”
“你就真的觉得,只要无所求,就能肆无忌惮?”
柳轻舞对我的态度很不满意,她眼睛微眯,浑身散发着上位者的怒火。
我知道,如果没有意外,她明天会对我的提案下手了……
“柳总,今天的事,是我的问题。和他们无关,希望你可以……”
我还想挣扎,试图低头换取柳轻舞的原谅。
柳轻舞看着卑躬屈膝的我,眼中满是戏谑。
她喜欢的,永远是凌驾在我之上,随意玩弄我人生的快感。
“不行,既然你做错了事情,当然要受到惩罚。”
她的话语里,没有丝毫妥协,冰冷得不似我的妻子更像一个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