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我服，服到不能再服了……”
地上的煞灵听到黎槿玥这话，马上直起身体，原本只是黑雾的下半身，也被祂给幻化出了双腿，呈跪拜姿势高高举起双手就朝着黎槿玥深深拜了下去，“大人请讲！”
黎槿玥：……
在霍家祠堂初见祂时，多少还是能感觉出祂身为鬼修的嚣张，包括刚才求揍时也是，可现在……
这态度转变的，虽然让黎槿玥很想感慨一下祂挺懂识时务者为俊杰的道理，不过她更想吐槽，身为厉鬼煞灵的节操呢？！
因为呈跪拜姿势，也没胆量直视黎槿玥，所以祂并不知道此时的黎槿玥在看祂时，脸上满是嫌疑的表情，更不知道黎槿玥现在心里在想什么。
否则的话，祂一定会忍不住想要控诉两句。
祂抵抗就得挨打，甚至小命都保不住，怎么如今祂配合了，还被嫌弃了呢？
“抬头。”
祂听到黎槿玥让祂抬头的话，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
鬼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尤其是打还打不过，人家弹指间就能让祂灰飞烟灭，除了乖乖听话祂还能有什么办法？
至于鬼权……
想要拥有那是奢望。
“大人……”祂抬起头，那张鼻青脸肿的脸上挤出了一抹讨好的笑意，“我抬头了，您继续！”
“真丑，别笑了。”
祂：……
祂丑吗？
祂现在变成这副丑样，是拜谁所赐啊！
祂内心腹诽不已，但面上却不敢显露出丝毫对黎槿玥的不满，只是老老实实地收起了脸上的笑意，“大人，要不……我让自己的脸，恢复一下？”
虽然没想到黎槿玥的拳头居然能将祂的脸，像打活人的脸一样打出鼻青脸肿的效果，但如果浪费些煞气做恢复，也不是不行。
只是这效果是黎槿玥“赏”的，祂可没胆量让自己的脸恢复原状。
再者说了，要想恢复祂的脸那就得动用祂的煞气，万一让面前这个比祂还凶残的煞神误会祂是想发动攻击，那祂不就惨了？
轻则再挨顿胖揍，重则对方一个没留手，直接让祂对这个世界说撒由那拉。
“嗯。”
得到黎槿玥同意之后，祂马上调用煞气让自己的脸变回了先前的清秀模样。
“名字。”
“……沈乘风。”祂迟疑了片刻后，还是老老实实地道出了自己的真实名字。
“你过去的故事，现在我没功夫听你说，我就问你，你接下来是想死，还是想活？”
“活！”沈乘风哪里敢迟疑，马上给出了自己的答案，“如果不是为了想活下去，我也不会出现在这里啊！”
“之前你说，有人曾经用金光咒之类的对付过你，怎么，以前做过什么十恶不赦的祸事？”黎槿玥蹙眉打量着沈乘风，“看着煞气十足，可也没见你真造下过什么罪业。”
“……大人，你是个讲道理的人。”
沈乘风闻言，苦涩一笑，“对于你们大多数玄门的人而言，如果死后化鬼，就有作恶的可能，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我当年含冤而死，因死后怨气难消，本来我是想找仇家报仇雪恨的，结果对方早有准备，利用五鬼收魂术将我制服。
直至前些日子，对方的后人终于将我放了出来，答应只要我在这里搞搞事情，待这家人气运消弭，他们就会还我自由。”
黎槿玥：……
“所以，你就信了？”黎槿玥脸上满是一言难尽的表情，“你好歹也是做过人的，难道不知道人的劣根之一，就是言而无信？”
“那我能有什么办法啊！”
沈乘风苦丧着脸，抬手狠狠捶了一下地面，“当年那个恶人在将我收服之后，想要将我炼化成他的鬼奴，如果不是我意志够坚定，先熬死了他，现在的我还不知道会是什么模样。
而现在，就算我再厉害……”
“你厉害吗？”
黎槿玥反问的一句话，让沈乘风表情一僵。
“相较于大部分人而已，当然不包括大人您在内。”
沈乘风干咳了两声，接着说道：“虽然吧，包括那人的后人，也无法消灭我，但当时那个恶人在制服我的时候，曾经给我种下过烙印，而那个烙印正是限制我自由的关键，非他后人血脉，不可解开。
我在被解封后，有尝试过反抗，但没用，要不然的话……我到底是有多闲，会跑到这种地方找罪受？”
“嗯……”
黎槿玥用手摩挲着自己的下巴，沉吟道：“霍家庄园风水极好，甚至祖上阴德厚重足以庇佑后人使其千年气运不衰，百鬼不侵。就算是你，想要在这里败坏霍家的气运，也是个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活计。”
“可不嘛！”
“这样，你身上的烙印，我来给你解除。”
黎槿玥放下手，眸色沉沉地看着沈乘风，“作为交换，你奉我为主，听我令行我事，我允你在某些时候，可以肆意妄为大开杀戒。”
“……啥？！”
沈乘风被黎槿玥的话给惊呆了，“你、你你你……”
你一个玄门中人，让我去杀人？
我没听错吧？！
“想什么呢！”
黎槿玥懒洋洋地抬起手虚空弹了一下，沈乘风只觉得自己的脑门也随即被人弹了个脑瓜崩儿。
“能让你杀的，都是利用玄术为非作歹的该死之人，我身为九玄门少主，独对于玄门之人的这种生杀大权还是有的，既然他们敢破规矩对普通人行恶，甚至要伤及人命，那就该想到会有这一天的。
但只是小惩大诫，非我让你杀的人你杀了，那该死的，就是你了。”
黎槿玥最后的一句话，说的时候虽然语气很柔和，但还是让沈乘风感受到了她话中隐含的强烈杀意。
除此之外，更让他骇然的是黎槿玥的身份。
难怪他会败得这么惨，甚至连还手之力都没有，黎槿玥光凭着一只拳头就能把他打到爹妈都不认识。
九玄门是什么地方？
那可是玄学界的龙头大哥，玄门之首，更有传言说九玄门为守护龙脉的一族，得龙脉承认，可在某些时候调用龙脉灵气啊！
黎槿玥见沈乘风不吭声，忍不住蹙眉：“你不愿意？”
“愿意！”
回过神来的沈乘风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抱金大腿的机会，虽然认了黎槿玥为主，那是真真正正的失去了自由，但他同时也等于不用考公就拿到了机制内的身份，不用担心随时随地能被玄门之人，喊打喊杀的啊！
此时此刻，他无比庆幸自己自解封以来做的第一件祸事就没有成功，没有酿成大祸！
“大人，我愿意给您当牛做马！”
沈乘风“咚咚”就是几个响头磕了下去，“你让我干啥我干啥，不让我干的宁死不干，我只求，做个好人……不，做个好煞灵，有朝一日能得让我重入轮回的机会！”
做人当然很辛苦，而且还要受各种条条框框的束缚，但做人也有做人的好处。
被人镇压了那么久，沈乘风老早就不想继续当个孤魂野鬼了，奈何之前被人用术法所缚，身上煞气不除根本就没法入轮回，就算侥幸得到投胎机会，也有很大几率入畜生道，如今光明未来就在眼前，谁错过谁是狗！
“好。”
黎槿玥缓缓点头，甚至在给沈乘风结契时，什么准备都没做就直接抬手掐诀：“赫赫阳阳，日出东方，吾奉北帝，何物敢当，三界之内，惟吾独强！”
如今的沈乘风对于黎槿玥各种不全咒语的念出，早已没了之前的嘲讽或是不屑，毕竟真正的大能，咒语只是辅助而已，真正看的还是个人的势力。
“今我黎槿玥，愿与沈乘风结下鬼契，赐名沈一，汝当如何？”
见黎槿玥看向自己，沈乘风从黎槿玥居然给自己换了“沈一”这个名字的震撼中回过神来，忙举手发誓：“自此以后，我沈一自当效命主人永不背叛，否则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他的话音刚落，便感觉自己脑海中似乎被打入了一道全新的烙印，将之前那个困扰他许久，时不时就让他有迷失心智的那道烙印所覆盖。
“这、这就完了？”
沈乘风……是沈一，他茫然地看着站起身来的黎槿玥，“这么简单？”
“你还想多复杂？”
黎槿玥蹙眉看向沈一，“之前陆家那边有人利用你的煞气蛊惑希希的魂魄，你也曾经吞噬过她，那现在我就交给你第一个任务，也是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大人，您说！”
“去陆家……”
“干掉他们是吧？！”沈一兴奋地搓着手，“我感觉，我四十米的大刀已经饥渴难耐……”
“还不到杀的时候。”
黎槿玥冷冷地瞥了沈一一眼，“你先要做的，是要将他们让你对霍家做的时，对他们陆家再做一遍，在不害人性命的前提下，随便你怎么霍霍。”
“……好的！”
沈一点点头，不过他还是忍不住壮着胆子多问了一句，“能杀为什么还要留着，节外生枝咋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