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是“小白兔”，还是乡巴佬？
格调前台。
江灵瑶打声招呼，转身继续往里走。
“自己别先被人喝趴！”
顾丞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了上来，将外套披在面前人的身上，丢下一句话，直接越过江灵瑶引领在前，进入酒吧。
娇躯一暖，江灵瑶裹紧外套，笑意盈盈的快步追上去。
穿过通道，登时，迎面斑斓的摇头灯四射，重金属音乐炸响，似是能贯穿人的身躯，震碎五脏六腑。
两人在卡座上坐下，服务员送上酒水，一一打开。
江灵瑶早已经放飞自我。
从踏入酒吧正厅那一刻起，她那本就曲线玲珑的娇躯，此刻随着音乐，扭动晃荡的宛若灵蛇一般，凹凸有致四个字照进现实。
相较之下，顾丞拘谨“老实”的多。
兀自坐在沙发上，看着舞池里比江灵瑶更加疯狂的众人，他确实有些不适应。
倒不是顾丞真没见过这世面，读书那会儿，谁还没年轻过？
如今都是孩子他爸了，安分了五六年，顾丞早已“退隐山林”。
“……cheers！”
随着阵阵尖叫躁动过后，台上的c沉重的气泡音响起，整个酒吧里的人都魔怔的跟上，高举酒水，一饮而尽。
江灵瑶这才从沙发上下来，见顾丞被外套半掩，她噗嗤笑出声，拿走外套，“不好意思啊。”
那当然是她的杰作，方才太过投入，外套不知道何时飞出去的。
顾丞无语。
这女人改名叫疯丫头再合适不过了。
“嗯？”旋即，见顾丞面前的酒水未动，江灵瑶挑眉挑衅道：“不是扬言要把我喝趴下吗？养鱼啊！”
耳旁的音乐声实在太噪，吵的人心烦意乱。
顾丞只意思性的喝了一杯酒，便起身作势要离开。
“诶！”
见状，江灵瑶阻拦上去，“就这？”
“对，就这。”顾丞直言，“这地方不适合我，你玩儿吧。”
江灵瑶不屑一笑，“什么适合不适合，谢凝雪适合你吗？”
“你不一样委曲求全跟她生活了五年。”
“你！”顾丞语塞。
哪壶不开提哪壶。
“行了。”看他吹胡子瞪眼，江灵瑶索性将人重新推坐回沙发上。
“动不动就急眼，你还是个男人吗？”
“你就不想知道，我为什么带你来这里？”
顾丞懒得搭理。
这还要什么理由？
只是半天的相处，江灵瑶有多疯，早就完全超出了他原本的认知。
“听过一句话吗？”不需要他的回应，江灵瑶也不卖关子。
“在哪儿跌倒就从哪儿爬起。”
“当年被人在这儿吃干抹净，你自己还不落好，不说别的，就连亲生女儿都成了替别人生的，喂，你真就甘心？”
只听她前半句，顾丞还满心嫌弃，搞不懂江灵瑶到底在说什么。
直到听完所有，他那烦躁的一颗心忽然冷的彻底，面色如霜。
顾丞一把抓起台面上的一瓶洋酒对口直旋起来。
江灵瑶就那么看着，也不阻止。
砰。
直到半瓶酒下肚，顾丞有些承受不住，酒瓶重重的回落到台面上。
江灵瑶淡笑，端起酒杯陪一个。
好一个吃干抹净，顾丞苦笑连连。
随后，他才在江灵瑶的口中得知，原来这格调酒吧，就是当年谢氏得到新型智能飞行器项目时，举办庆功宴的酒店。
怪不得她说，在哪儿跌倒，从哪儿爬起。
这是顾丞和谢凝雪第一次见面，还误打误撞洞房的地方。
顾丞很好奇，“这不是五星级酒店吗？怎么还给改了。”
一个城市五星级的酒店所赚的钱，未必会比酒吧少。
老板脑子有坑才会这么折腾。
“因为，这是谢凝雪的手笔啊。”江灵瑶直言不讳的回答。
“若不是你的介入，她本该是谭言西的人才对。”
“你是她的耻辱，如果不是谭言西先结了婚，她又有了身孕。”
“你觉得，她那样性格的人，能容忍自己人生中最大的污点留存？”
一语惊醒梦中人。
脸上难看的笑意更浓，顾丞心中阵阵刺痛。
人非草木，果然，但凡你动了情，那些自以为的释然和解脱，百分之八十都是在自欺欺人。
正如顾丞一年前的离开，正如今晚谢家别墅彻底的决裂。
顾丞以为，他再也不会为那个女人难受半分。
可当他得知这一切……
良久，手里所剩的半瓶洋酒全然下肚，在酒精的催化下，情绪使然，顾丞失态的打着嗝，恍惚的视线闪烁着晶莹，他喃喃道：“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不怪江灵瑶的话直白，刺耳，而这就是事实。
顾丞一直都清楚，他的存在，在谢凝雪的心里，连作为谭言西的替代品都不配，只是她的耻辱。
尽管如此，顾丞也竭尽所能的想要去改变过。
哪怕每每那个时候，在谢凝雪面前换来的是更大的羞辱。
顾丞都会自我安慰。
那些年，这唯一有过两人回忆的酒店，不知道多少次无声的抚平过他的内心。
可后来，顾丞忽然就找不到那个酒店了。
他唯一的精神寄托之所就这么消失了。
好一段时间，顾丞的心里都空荡荡的，沉重的失落挫败感，打击的他失魂落魄。
连两人夫妻关系的唯一证明都没了，所谓的婚姻成了莫大的笑话。
更可笑的是顾丞到现在才知道，那个笑话自始至终都只是他。
一个冷冰冰的酒店算什么。
只要谢凝雪想，怕是连顾丞，她都能让他轻易消失。
面对此刻的他，江灵瑶没有半点同情，但内心不知怎的，竟隐隐有些心疼。
她道：“这算什么？”
“还有更劲爆的，就是怕你受不起。”
顾丞嗤笑一声，身子有些失控的一把扶住江灵瑶的后脑勺，“你当我六年的承伤体质是白练的？说！”
就连直接面对那新的“一家三口”，顾丞都过来了，还有什么是他承受不起的？
江灵瑶淡笑，拿出手机，打开微博，递到顾丞的面前，这才开始口吐连珠。
当亲眼目睹事实的证明，与江灵瑶的话语相结合的时候，顾丞才知道，方才的自己有多么大言不惭。
真正跟谢凝雪相比起来，他实在太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