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可以换了。”
沈霁月端坐在位置上，目光却紧紧锁在了宋清川的身上，那双冰冷的眼瞳中满是兴致。
眼底满是戏谑。
这种眼神，宋清川在她脸上见过几次，最近的一次，还是在前往沈家家宴的途中。
当日他的处境和现在，一般无二。
修长的手指紧紧攥住纸袋，宋清川依旧没有任何的动作。
“不喜欢我给你挑的衣服？”沈霁月眼神剜过宋清川，有一团怒火夹杂在眼底最深处。
“还是说，你更喜欢秦双双给你准备的这件……礼服。”沈霁月的手指抚上了宋清川衣服前的别针长链。
轻轻一拉，宋清川就往前移了几分。
宋清川一时间分不清她语气中的喜怒。
“不是，只是觉得麻烦。”宋清川迅速解释了一句。
只是因为麻烦吗？
怕不见得吧！
两人僵持了片刻，沈霁月这才松开了手。
宋清川见状也退回到了自己刚才坐过的位置，靠在车门边，缓缓吐出了一口气。
“一会儿，你少说话。”沈霁月很快就将语气中的怒意省去，双眸微阖似是想要休息片刻。
“好。”宋清川很快就应答了一声。
听他回答，沈霁月微微张开的嘴又重新闭上了，留在嘴边的话，也随即咽回了肚里。
这次肖语菲设下的竞标会，多是专门为了沈霁月准备的鸿门宴。
她并不知道肖语菲究竟想做什么。
所以这才想要提醒宋清川少说多听，毕竟少说少做，总不会踏入对方的陷阱中。
只可惜，有些话到了嘴边就像是荆棘般。
两人坐在车内，一直到会场都没有任何的交流。
车门缓缓被打开，宋清川率先下了车，沈霁月跟在他身后，这才缓缓迈出车门。
刚离开车，沈霁月便下意识的伸手挽住了宋清川的手臂。
两人刚准备往会场走，可身后有道声音叫住了他们。
“宋师哥，沈总，都不等我一起吗？”秦双双说着，才从车上走下来。
身上的礼服随着她的动作发出粼粼闪光，秦双双很快就走了上来，停在了宋清川的左手边。
沈霁月看着她的动作，眼神中也充斥着警惕。
不过好在，秦双双并没有挽住宋清川的胳膊，只是随着两人的步伐往里面走去。
彻底放下心来的沈霁月这才收回了目光，拉着宋清川的胳膊，往会场里面走去。
会场中。
此刻已经有不少的人坐在位置上，似乎是在等待某人的出现。
沈霁月三人刚才走入其中，旁边的服务生就走了上来，微微鞠躬。
“您好。”
“沈源集团。”
服务生刚打招呼，沈霁月就自报家门。
听见这四个字，服务生也点点头：“沈总，请随我来。”
三人跟在服务生的身后，往会场的前排走去，直直停在了第一排。
服务生将三人带到了中间的位置，这才开口：“沈总，这一排的位置都是沈源集团的。”
这一排？
沈霁月眉头微微拧起，她目光扫过一圈，随后回到了前排靠中的位置上。
肖语菲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
“坐吧！”沈霁月收回视线，转过身就坐在了最中间的位置。
宋清川见状，也随即走在了她的身旁。
见状秦双双也特地绕到了宋清川的身侧，坐了下来。
看见秦双双的动作，沈霁月也瞥了眼身边的宋清川，眼底多有冷意。
可这也不是宋清川同意秦双双跟来的啊！
没多久肖语菲的身形从后台绕了出来，其他人见到她，也立刻站起身来。
“肖小姐。”
“肖总。”
“……”
每个人的称呼都不相同，可唯一相同的是，他们对肖语菲的尊敬，还有对肖家的重视。
只是前排的三人，见到肖语菲也没有任何的动作。
宋清川本想起身，却被沈霁月摁回了位置上。
“沈霁月……”宋清川语气有些焦急，她现在代表的可是沈源集团。
对肖语菲不敬，就等同于，沈源集团对肖家不敬。
这样的麻烦，现在的沈源集团可不好解决啊！
“坐着。”
沈霁月的语气冷淡，只轻声吐出了这两个字，便再也没有下文了，秦双双稳稳坐在一旁，双腿交叠。
她今日来可没有代表秦氏。
所以此刻才能如此心安理得的坐在位置上。
肖语菲嘴角带着一丝笑容，看向在场的众人，随即点了点头：“大家先坐吧！竞标会马上就开始了。”
其他人闻言，也随即坐了下来。
肖语菲的目光一转，却落在了沈霁月三人身上。
前面一整排就只有他们三个，所以看上去极为显眼，肖语菲踩着高跟鞋，不紧不慢的走向了三人。
竟直接坐在了沈霁月的手边。
“沈总。”肖语菲嘴角边的弧度越来越大，“我说过的，你会因为两家合作的事情，亲自来找我的。”
“所以肖小姐的目的，就是为了让我来求你？”沈霁月侧头看向她，眼底染满了冷意。
“倒也不完全是。”肖语菲的手指放在椅子的扶手上，有规律的轻轻敲打着。
两人身边好像有一簇火花闪过。
“那肖小姐还想做什么？”肖语菲问起。
“做什么……”肖语菲沉吟片刻，她笑意更甚了几分，“我想做什么，沈总不是一直都知道吗？”
这些话一字不漏的落入了宋清川的耳中。
每一个字他都听见了，可是每一句话他都听不懂。
“我应该知道吗？”沈霁月说着便收回了目光，将视线撇向了眼前的舞台之上。
“沈总，你一定要袒护林氏家业吗？”肖语菲托着头，满脸闲散的看着沈霁月。
她也有些想不明白，为什么沈霁月会这样保护林氏家业，明明当年林景琛那般毅然决然的抛下了她。
肖语菲更想不明白。
沈霁月为什么会愿意为了林景琛，伤害其他人。
她的视线越过沈霁月，看向那边的宋清川，那半张脸的确和林景琛很像。
只是他身上的气质和林景琛相比，却完全不同。
看着他那一丝眸光，肖语菲轻声笑起。
也不知道，沈霁月在看向他时，想的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