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淮川按照雷诺多的话,以公爵的身份给温斯特皇家学苑的校长室寄了封信。

    但他等了几日,那封信仿若石沉大海,根本没有回音。

    谢淮川拿出蒙塔涅的遗产看了看,想着教育是头等大事,给温斯特皇家学苑的行政办公室打去电话。

    电话接通之后,谢淮川气势十足,开门见山道:“我是西奥多公爵,会给贵校捐赠一座图书馆,帮我接通校长办公室。”

    在继承蒙塔涅公爵的爵位时,需要有当地的户籍和名称,阿尔玛帮他办理之后给他取了这样一个名字。

    不过谢淮川平常不会用这个名字,如今在他嘴里说出来仍有些奇怪。

    学校的行政人员被他的话镇住,礼貌地道:“好的西奥多阁下,我现在就向校长请示。”

    谢淮川冷淡地“嗯”了一声,做足了架势。

    没过多久,行政人员就帮他接通了校长。

    “您好西奥多阁下,请问您找我有什么事?”

    谢淮川在网上查过这位校长,被他堪称辉煌的简历震撼到。

    照片上的校长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看着严肃庄严,不是很好相处的模样。

    谢淮川不卑不亢:“您好,我想询问除了捐赠一座图书馆之外,还要做什么才能到温斯特皇家学苑就学。”

    他这番话堪称直白得粗鲁,恩佐在电话那边沉默一瞬,道:“不好意思,我校学生已经招满,没有多余的名额。”

    言外之意就是已经拒绝他了。

    蒙塔涅把公爵之位给了一个外国人,这件古怪的事在上流社会已经传得沸沸扬扬。

    大家都以为蒙塔涅是老了得了失心疯,见家族没有振兴的希望,彻底摆烂了。

    恩佐原本是想看看这个承袭公爵名号的外国人找他的目的,没想到只是为了让孩子上学。

    他没有和这个新任公爵结交的意图,便意兴阑珊地打发他想要挂断电话。

    原本以为他会知难而退,就听谢淮川继续道:“听闻贵校正在招特招生,只要给我的孩子们一个机会,他们一定会通过考试,成为贵校的骄傲,在学业测试中夺取第一名。”

    谢淮川开始画饼。

    他托雷诺多查过,温斯特皇家学苑找特招生的目的是为了能与温莎圣启公学的比拼中胜出。

    近几年温莎圣启公学在众多学校中脱颖而出,凭借极高的升学率和优越的教学条件隐隐有比肩温斯特皇家学苑的势头。

    并且因为温莎圣启公学的校长同样有着极大的公信力和和广泛的人脉,已经将一大批生源吸走,几乎成为另一个皇家学校。

    最重要的是,温莎圣启公学的校长沃利斯是恩佐的死对头,而每次学业测试的第一名都在温莎圣启公学,让沃利斯在他面前得瑟了好久。

    恩佐闻言,挑了挑眉,松了口:“好吧,既然阁下这么有自信,那就让您的孩子们在四月八号来参加入学考试,一共有一千四百八十二个学生同您的孩子们竞争,而我们最终录取的只有三个名额,请您做好准备。”

    语罢,恩佐挂断了电话。

    谢淮川听着这个数字,有些傻眼。

    他在原地踌躇片刻,颇为烦躁,他知道伊莎贝拉和卢卡斯曾经上过学,但在他们父亲死后,很快就辍学了。

    虽然两个孩子在学校时的成绩都非常优秀,但如今辍学起码一年,很难在一个月之后赶上进度,并且同将近一千五百个人竞争。

    谢淮川在原地踱步,还是决定先去询问两个孩子的意见,要实在不行,他就去拜托阿尔玛。

    他轻轻敲响了伊莎贝拉的门。

    “等下。”

    伊莎贝拉清脆的声音传来,随即一阵轻巧的脚步声响起,她打开门,扬起脸冲他笑:“哥哥,怎么了?”

    谢淮川蹲下来,问道:“我刚刚给温斯特皇家学苑的校长打了电话。”

    伊莎贝拉睁大了眼睛,白嫩的小手攥住一角,点了点头。

    他迟疑地开口:“你需要通过入学考试,要同一千四百八十二个学生竞争三个名额。”

    伊莎贝拉眼睛亮了亮,整个人放松下来,唇边露出浅浅的梨涡:“谢谢你,哥哥。”

    谢淮川有些不明所以,又重复了一遍:“你需要和将近一千五百个学生竞争名额。”

    伊莎贝拉歪了歪头,清亮的蓝色眼睛里满是疑惑,似是不明白他为什么又重复一遍。

    谢淮川惊讶道:“你有信心做到?”

    “当然。”

    伊莎贝拉脆脆地笑出声:“如果这个都做不到,那我们不如去死好了。”

    谢淮川悚然一惊,摇摇头,严肃道:“不许这样说,做不到又没有什么关系,我可以找朋友帮忙,不要有压力。”

    伊莎贝拉眨眨眼睛,浅色的眼珠直直盯着他,半晌才笑出声:“我开玩笑的,哥哥,我的意思是我们肯定能做到。”

    谢淮川还是有些不放心,温声解释:“这只是其中的一个方法,不用这样要求自己,哥哥还有别的办法。”

    伊莎贝拉有些委屈地瘪瘪嘴:“哥哥,你难道不相信我们吗?”

    谢淮川失笑,宠溺地摸摸她的头:“我相信你。”

    既然小家伙这么坚持,就让她去试试,失败了也没关系,到时候再找阿尔玛帮忙。

    谢淮川这样想着,转身去敲卢卡斯的门。

    刚敲第一下,卢卡斯就打开了门,还没等谢淮川问出声,他就回答道:“我可以。”

    卢卡斯抬头看他,眼神沉静平淡期,仿佛在陈述一个事实。

    谢淮川笑着挑眉:“你听到我们说话了?”

    卢卡斯脸上沉稳的神色一下龟裂,有些无措地瑶瑶春秋,看向伊莎贝拉。

    伊莎贝拉懒得看他,对谢淮川道:“哥哥,你就放心吧。”

    谢淮川勾唇摸了摸两个小家伙的头,嘱咐他们早点睡觉,这才下了楼。

    他很高兴他们的自信心,但还是想着给他们找个后路。

    谢淮川给阿尔玛打去电话。

    电话铃响了几声,阿尔玛的声音传来:“终于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谢淮川唇角轻扬,无奈地道:“小家伙们可把我折腾坏了”

    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到的亲近。

    阿尔玛轻笑了声:“所以你四天都没去上班,还不跟老板请假的理由?”

    谢淮川心虚地转移话题:“你最近忙吗?”

    阿尔玛也没追究,声线带着一丝疲惫的低哑:“还是老样子,过一阵就好了。”

    谢淮川皱了皱眉,关心道:“别累坏了,抽空歇歇,我给你做大餐。”

    “嗯。”

    阿尔玛带着笑,低声答应,问道:“找我有什么事?”

    谢淮川闻言一愣:“你怎么知道我找你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