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如霜抿了抿唇，思索再三之后开口。
“昨天晚上我跟贺霆琛碰上无赖了，那个男人非要拉着我跟他喝酒，结果还想要……”
“我的衣服这些全都没办法穿了，还是后面贺霆琛的助理帮忙去买的衣服换上。”
林如霜像是在回忆什么可怕的事情，一张脸上都是痛苦的表情。
厉文渊急忙上前，眉头紧拧，方才很沉重的脸色此刻看上去更加阴沉了。
“那你有没有事？”
林如霜看到他那张脸上的担忧，突然一时间，竟然有点分辨不出来他是真的在担心自己还是装的。
林如霜也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竟然连身边爱了七年的男人到底是不是真情流露都分辨不出来了。”
她微微垂下眼睑，掩盖住眼底的情绪。
“你现在还关心我有没有事吗？我需要你的时候，你在哪里？”
在陪江玉妍。
厉文渊一时间脑子跟混沌了似的，他紧蹙眉头似乎在极力回想。
“你……你什么时候给我打过电话，就那一次，我跟你说我有点事情。”
林如霜听见他如此狡辩，心都跌入了谷底似的，但现在她已经没有当初那种震惊了。
震惊自己爱了那么多年的男人，怎么会突然变成了这个样子。
可现在都已经习惯了，也就没有那种失落的感觉。
只是这个男人会反复刷新你的认知罢了。
林如霜感觉自己很累，很疲倦，跟厉文渊说了那么多，但是看上去却没有丝毫的作用。
她耷拉下肩膀：“没什么，我先回房间休息了。”
林如霜转身朝着房间走去，厉文渊看着她的背影，唇角紧绷着，周身都冒着寒气。
她回到房间，躺在床上，才觉得整个人都跟着松散了一些。
现在满脑子，都是要如何让贺霆琛如何答应自己的要求，自己没有可以跟他交换的条件。
要钱，贺霆琛不缺，要项目，整个云城多的是人争着要给他贺霆琛排队送钱。
自己又算的了什么。
但这事不解决，母亲的墓地，始终是自己心头一根刺，会成为她永远的遗憾。
她抿了抿唇，心一横。
不管付出多大代价，她都一定要让贺霆琛答应。
厉文渊回到书房，心里一阵烦躁不安，他在房间里四处走动，然后掏出手机拨通了李雅琴的手机。
李雅琴接到厉文渊的电话，语气都不一样了。
“阿渊，怎么了，林如霜那个小贱人回去了吗？我可告诉你，你必须得防着她跟贺霆琛，他们俩要是真的在一起，以后你在外面会被人戳脊梁骨的，我都没脸再出去了。”
李雅琴一提到贺霆琛，就跟天塌下来了一样。
贺霆琛，是厉家上下令人恐惧的存在。
厉文渊眼下一阵乌青，沙哑低沉的嗓音透着一股掩盖不住的疲倦，他伸手握住窗台，指尖收拢。
“妈，你把离婚协议书拿给她了？”
李雅琴突然之间有些错愕，在那头静谧了半晌之后才开口。
“是林如霜那个小贱人跟你说的？哼！我就知道她没看上去那么单纯，果不其然！”
“儿子，妈跟你说，趁着现在她跟贺霆琛的事情还没闹到太离谱的地步，你赶紧跟她离婚！”
厉文渊突然之间就跟一头暴怒的狮子似的，在电话里怒吼出声。
“妈，我不会跟她离婚的！”
李雅琴也被突然之间吓了一跳，因为厉文渊从来没有把不好的情绪展现在她面前。
可是一提及到林如霜，他就跟一头暴怒的雄狮似的。
李雅琴实在是不太理解。
“你为什么不跟她离婚，江玉妍现在都怀上你孩子了，难不成，你还想让这个孩子沦为私生子吗？”
李雅琴的话一针见血，正中厉文渊的心脏。
他握着手机，手背青筋绷起。
“我要是放过她，跟她离婚了，如果……她真的跟贺霆琛有什么关联，这不就意味着成全他们。”
他只要一想到要是自己真的跟林如霜离婚了，她以后就可以跟贺霆琛出双入对，正大光明的在一起。
或许其他人还要顾忌世人的眼光，可是贺霆琛不一样，他要做什么全凭他的心情，从来都不会管别人是怎么想的。
他才不会遂了他们的愿。
“再说，妈，如霜没有在上面签字，也就意味着，她也不想跟我离婚。”
李雅琴不知道自己这儿子怎么回事儿，要说以前他死活要娶林如霜，有可能是因为太喜欢。
可现在江玉妍回来了，情况都不一样了，他应该所有的心思都在江玉妍身上才对。
李雅琴叹了口气：“我真是看不懂你了，你现在要是不跟她离婚，到时候江玉妍肚子大起来，你一样瞒不住。”
说完，李雅琴便挂断了电话。
厉文渊眯了眯眼眸，里面一片深沉。
他在书房里一支接一支的抽着烟，直到看到时间已经两点才回房间。
谁知道刚好碰到林如霜从卫生间里出来，她身上的睡衣是吊带的，原本林如霜只是半夜起来上个卫生间，人都还是迷迷糊糊的。
她睡眼朦胧的瞥了一眼厉文渊之后转过身，正准备继续倒床去睡，手腕突然被人重重的拽住。
林如霜只觉得手腕的骨头都像要被断裂了似的，那一瞬间睡意全无，只剩下疼痛在蔓延。
她转过身不解的看向厉文渊。
“你做什么，放开我！”
厉文渊眸底一片猩红，眼底如同一望无际的深渊一般，看了都令人恐惧。
“你后背的蝴蝶呢？”
林如霜没吭声，不是她没有听清，只是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罢了。
厉文渊以为她没看出自己的嘴型，又给她比划了手势。
“我问你背上的蝴蝶呢。”
林如霜这会儿才逐渐回过神来，厉文渊大半夜的跟自己发火，是因为后背的蝴蝶结不在了。
真是令人瞠目结舌。
要不是她清楚来龙去脉，怕是自己怎么被骂的都不知道。
不就是因为自己背上跟江玉妍一样的蝴蝶没有了吗，才让他这么生气。
林如霜也冷下了脸：“觉得不好看了，不想要了，不行吗？”
她自己给自己纹的，难道还要通过他的允许吗？
厉文渊皱眉，浑身都充斥着寒气。
“为什么不想要了？之前你自己不是说很喜欢这个吗？”
林如霜斜睨了他一眼，相较于厉文渊的暴怒，她却显得平静的有些可怕。
声音连一丝波澜都没有。
“有什么好问的，以前喜欢，现在不喜欢了，谁规定的喜欢的东西就要一直喜欢？”
连活生生的人喜欢了那么多年都有可能就不喜欢了，更何况是东西呢。
再说，没有坚持下去，移情别恋的人，不是他吗？
现在又有什么资格在自己面前理直气壮的质问自己。
她眯了眯冷冽的眸子看向厉文渊。
“文渊，就算我是你老婆，你现在这样，是不是有点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