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喊他出去散步,顿时又歇了心思。

    “无聊了?”孟西凡抬眸看她,合上电脑。

    温筱筱点点头。

    “带你出去走走。”孟西凡说着起身。

    温筱筱眼神亮了亮,小鸡啄米式猛点头。

    掀被子下床,脚下一个踉跄。

    孟西凡眼疾手快地扶了她一把,又去一旁拿了件厚外套给她穿上,将她原本穿着病号服也遮挡不住的身材,最后裹得跟熊一样圆润。

    温筱筱控诉地瞪着他。

    孟西凡弯了弯眸子,眼角向上挑着。

    在她看来时,又收敛了笑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走吧。”

    两人刚收拾好准备出去,门口进来一道身影。

    孟西凡扫了眼,语气听不出来欢迎的意思,“你怎么来了?”

    宋原野浑不在意地轻笑,身后跟着的助手把带来的礼品放到桌上,“听说筱筱妹妹受伤了,过来看一看,怎么样?伤好些了么。”

    “声带受损,暂时还不能开口说话……”孟西凡话还没说完,身后就被撞了一下,回头看,见温筱筱跟个熊似的跑到了宋原野跟前,费劲的掏出手机,边急忙在屏幕上打字。

    【谢谢野哥,我已经好多了】

    宋原野看了眼,“那就好。”

    孟西凡轻啧了一声。

    温筱筱借口去了趟洗手间,出来的时候,把身上的袄,围巾都脱了下来,只穿着里面蓝白条纹的病服,不仅如此,头发丝似乎都是梳理过的,柔顺整洁了不少……

    嗯……还喷香水了。

    孟西凡瞥了她一眼。

    眸光略沉。

    ……

    温筱筱出院那天,司机王叔和申特助帮忙搬东西,声带还没完全恢复,回来的路上,孟西凡又给她强调了几遍医嘱,“辛辣,油腻,不能碰。”

    “尽量少说话,一天做三遍雾化。”

    “还有,最重要的是,别去酒吧。”

    孟德和连蓉夫妻俩已经在门外等着了,见温筱筱从车上下来,拉着她嘘寒问暖,关切地看着她脖颈上的痕迹。

    从最初的紫青变成了淡淡的红,虽然已经快消失了,还是碍眼的很。

    连蓉擦了擦眼角的湿润,“怪我,早知道就不去参加那婚宴了。”

    “这怎么能怪你呢?”孟德叹气,拍了拍她的肩膀,想到什么,愤恨地骂道,“孟迴那畜生不是个东西……”

    话说到一半,小心观察温筱筱的脸色。

    “不说这些了,都进屋。”孟迴将矛头转向孟西凡,“你也是,筱筱受了伤也不和我们说一声,还骗我们说是去外面度假了,这像话吗?”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孟西凡随口道,“这不是怕您二位担心。”

    吃完午饭,孟德把孟西凡叫到了书房。

    “你二伯找我求情了,让我劝你,放孟迴一马。”

    孟西凡看着他。

    知道他这个爸,最好说话。

    说好听了,心肠软。

    说难听,就是懦弱。

    他眼神闪烁着幽光,意味不明,“您答应了?”

    孟德没看见他的神情,摇摇头,“筱筱受委屈了,我和你妈一直把她当女儿养,这件事,我们都觉得你做的没错,就是……别闹出人命。”

    孟西凡收敛了眸色,“放心,不会。”

    孟德又叮嘱,“老爷子气得不轻,他毕竟还是跃峰占股最高的持股人,虽然已经退休,人脉还是有的,估计会联合几个董事向你发难,你做事小心点……集团的事,我好些年也没插手过,不懂里面的弯弯绕绕。”

    “另外,还有你二伯……”

    “孟绍海不敢有动作。”孟西凡回。

    嗓音淬了凉意,“至于集团,几个老家伙闹一闹,掀不起什么风浪。”

    孟西凡去温筱筱房间看了一眼。

    家庭医生刚过来给她做完雾化。

    正躺在床上追韩剧,没注意到他进来。

    孟西凡默默将门关上。

    包厢内。

    “来了。”宋原野坐在中间,右手掐着烟,见他进来,挑了下眉梢,示意桌上的红酒,“特意给你准备的。”

    孟西凡轻嗤,“直接说迟到有惩罚不就行了。”

    他松了松领带。

    将外套脱下来,一旁的侍者连忙接过。

    黑色衬衫,金属纽扣,浓郁且冷稠,包裹着肩头和劲腰,没有多余的褶皱,勾勒出线条分明的肌理。

    “孟迴怎么样了?”

    一旁有人应和,“凡哥,这家伙太不经逗了,只是安排他当了几天球童,就受不住了,满脸鼻涕泪的求饶,搞得好像我们欺负他了似的。”

    “那是球童吗?”身边一男人笑出声。

    “当球洞还差不多哈哈哈。”

    “小爷让他拿嘴接球,他就跟个狗一样趴在地上不敢动,我和王礼打赌,比谁的高尔夫球技更好,这家伙没打进去,倒是把他的两颗门牙打掉了。”

    “嘶……说的好像你球技多准似的,那是谁打断他手臂的?”

    几人肆意谈论着孟迴的惨状。

    端着果盘进来的侍者,吓得变了脸色。

    这话取悦了孟西凡,他勾了勾唇,轻飘飘道,“玩归玩,别把人废了,老家伙还等着他回去接替家业。”

    会馆把那天的监控录像调出来了。

    他最后也没敢看,最后只让人把录像销毁。

    每每想起温筱筱那天的模样,孟西凡就想发疯。

    后悔带她去婚宴。

    甚至觉得当初让她留在孟家,是个错误。

    温筱筱的性格,他很清楚,心里再委屈,也不会表露出来。

    她是他看着长大的,在孟家这几年,没吃过什么苦,每次说动手打她,也是做做样子,唯一一次受伤,还是她初一放暑假那年,家里装了个秋千,他在后面推着她荡。

    结果不小心,把人荡进花坛里了。

    他愧疚得整夜没睡。

    温筱筱开完家长会以后,学校也正式放暑假了。

    她和孟德夫妻俩吃完饭之后,孟西凡才睡醒从楼上下来。

    温筱筱盯着他的头发多看了一眼。

    上次来参加家长会的黑发是一次性的,现在又变成了金发,鸡窝头,穿着睡衣和拖鞋下来,没什么形象,精致的眉眼透着股子懒倦的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