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明晃晃的威胁了。

    座上的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间拿不准主意。

    王宪铁青着脸,冷啐了一声。

    率先从座上起身,摔门而去。

    却在看清门外那人的一刻,脸上的愤怒瞬间转怒为喜。

    ……

    会议室内,陈纪中脸上的笑容转化为得意,“现在谁还想走,我不拦着,公司遭遇变故,急需一位合格的领导者,我愿意担当这个责任……”

    “可是我认为你还不够格。”

    低沉透着涔冷的语气从门外传来。

    众人眼神一亮,纷纷朝门口看去。

    “孟总!”

    “孟总您可算是回来了!”

    陈纪中脸色骤变,惊愕的下巴都没合上,从座上颤巍巍地站起来,“孟,孟总?”

    “怎么,看到我活着回来,你很失望?”孟西凡冷睨他一眼。

    陈纪中哎呦一声,拍大腿,翻脸比翻书还快,“您这话就冤枉我了,我可是比咱们集团任何一个人都希望您回来!”

    “陈董确实辛苦了,我不在这几天,又是制造舆论说我死了,又是到处收购散股,召开董事会,夺项目。”

    孟西凡慢条斯理地将手上的皮革手套摘下来,在对面陈纪中惊恐的眼神下,甩在了他的脸上。

    一下,两下,啪啪作响。

    “是嫌平时拿的津贴少吗?”孟西凡压着愤怒的语气从头顶响起。

    眼看着被戳穿,陈纪中彻底装不下去,脊背冒出了一层冷汗,只是他有贼心没贼胆,只敢狐假虎威,真到了正主面前,只有跪下求饶的份。

    “孟总,我错了。”陈纪中肿着半边脸跪地哭嚎,“求求您看在这么多年,我为公司的份上,放我一马!”

    孟西凡半蹲下身,漆黑的目光凌厉。

    “我倒是想放。”

    “但是法律不允许。”

    “好几条人命,陈董自己犯的事,别以为能瞒天过海。”

    陈纪中嗓音一滞,瞬间像是被抽光了力气般僵在原地,神色颓败。

    ……

    温筱筱在家又调养了几天,孟西凡交代阿姨每天变着法的给她做好吃的,早起去公司前还非要看着她吃完再走,气色肉眼可见的好了不少。

    温筱筱刚咬了口小笼包。

    孟西凡又给她递来一勺荷叶粥,腮帮子被装的鼓鼓。

    忽然问,“知道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觉得你像谁吗?”

    温筱筱眨了眨眼,摇摇头,满眼都是带着期待的光。

    像谁呢?

    娱乐圈的哪位明星?

    孟西凡,“我以前投喂过的,路边的流浪狗。”

    “噗——”

    孟西凡被喷了满脸“……”

    旁边的阿姨看见后,吓了一大跳,递来卫生纸,“您没事吧?”

    温筱筱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谁让你先说我的,活该!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对面的孟西凡擦着脸上的米粒,已经咬牙切齿。

    “温——筱——筱!”

    温筱筱火速逃离这个是非之地,拎上包,“我吃饱了!”

    傍晚,家里来了客人。

    温筱筱从楼上下来,看见客厅里和孟德夫妻俩聊得正欢的人,愣了下,“你怎么来了?也不知道说一声。”

    沙发上,听见她声音的顾时砚扭头看来,“你这么久没去学校,我来看看你,这周的课题作业,我做了记录,顺便给你带回来。”

    “听叔叔阿姨说,你好了不少,我就放心了。”

    连蓉瞪了她一眼,“筱筱,和朋友怎么说话的,快下来。”

    说完,又朝顾时砚笑,“你这孩子,来就来嘛,还带这么多礼物。”

    孟德应和,“是啊,太客气了。”

    顾时砚微微一笑,谦逊有礼,“我父母和叔叔阿姨是多年的朋友,他们工作忙,没有时间过来叙旧,这次特意交代我过来探望一下您二位,既然是做客,哪有空手来的道理?”

    他嘴甜,几句话就哄得孟德夫妻俩笑得合不拢嘴。

    又拉着他唠了好几句家常。

    顾时砚看了眼腕表,起身要走,“时间不早了,我该走了。”

    连蓉热情邀请,“那正好,晚饭就留在这吃吧。”

    顾时砚脸上的笑快藏不住了,按耐着不表现出来,“这不好吧阿姨。”

    连蓉摆摆手,也觉得这很合眼缘,“客气什么,这几天你都专门过来看筱筱,心意多难得啊,晚上想吃什么?阿姨下厨给你做!”

    顾时砚点头,“那我就不跟您客气了。”

    夫妻俩都去厨房忙了,下决心要拿出十足的待客之道,客厅里就剩温筱筱和顾时砚两个人。

    温筱筱朝他竖起大拇指,“以前没看出来,你这么招人喜欢。”

    “你看不出来的多着呢。”顾时砚贴脸凑近,“想不想体验一下?”

    温筱筱面无表情地给了他一拳。

    “不想。”

    “吃了饭赶紧走人。”

    顾时砚当即捂着手臂,面露痛苦,“喂,我好歹是你房东,对你房东就这种态度?”

    温筱筱这下有点愣了,“真疼?”

    “当然了。”

    “对不起,我不知道……”

    “你给我吹吹就好了。”

    “滚。”

    “就不,这可是叔叔阿姨让我留下的。”

    两人打打闹闹,谁也没注意玄关那道颀长身影。

    孟西凡在那站了足足有几秒钟,画面投映在眼眸里,漆黑浓烈的,像一摊化不开的墨,黑压压的情绪翻滚着,快要化为实质的霜,周遭暖意也包裹不住的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