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爷，好久不见。”
“泰德大人，许久不见，风采依旧啊。”
卡爷与泰德二人一阵寒暄，倒是把徐哲晾在一旁，略显尴尬。
他听出来了，这两个人在玉石产业方面，多有交集。
徐哲看得出来，这两个男人都是老狐狸，脸上仿佛都戴着假笑面具，口中没有一句是真心实意。
很快，泰德让二人落座，又让人上了茶水。
茶香幽幽中，他望着徐哲，开门见山道：“方才徐先生鉴石切磋的过程，我实在是叹服，不知有没有机会，与徐先生合作一把？”
徐哲笑意微敛：“不知是什么合作。”
心下却忖：果然人怕出名猪怕壮。
有心收敛鉴石的本事，却被逼无奈万众瞩目。
不知回国后，那白家的人，会不会又要找上门来。
泰德微笑：“我知徐先生有意参加竞标赛，可这真正的好料子，并不在真正的竞标赛中，而是在暗标的竞拍中。”
徐哲眉头一皱，看向卡爷：“何为暗标？”
卡爷淡笑：“暗标就是不必验资，只要有足够的鉴石本领，由主家通过特制的身份卡，就可以参加。而竞标的资金，由主家出资，竞标的石料，所拿到的收益，由你和主家一人一半。”
也就是说，他可以空手套白狼。
然而，在今天之前，徐哲或许会动心，可如今他坐拥千万，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他来缅甸的目的，又不是为了钱。
因此，徐哲很干脆的拒绝：“抱歉，我对竞标什么样的石料不感兴趣，倒是标王这个头衔，有点意思。”
言外之意，他只想参加标王竞标赛。
当然，真正的原因，是他可以拿到标王头衔，深入矿区。
泰德有些意外他的回答，轻笑：“徐先生倒是视金钱如粪土。”
徐哲淡笑：“过奖。”
卡爷深知他的目的，略一沉吟，却劝道：“我认为，你应该参加这个暗标。”
“为什么？”
徐哲不解，卡爷明知道他的目的不在于钱。
卡爷笑着解释：“暗标中的石料来源地区不同，有帕敢矿区、莫西沙矿区、后江矿区、抹岗矿区、那莫矿区等等，暗标中参与竞标的石料，大多数是来源于每个矿区的最具代表性的石料，几乎全部是切涨料，只是开出来的石料种水、品质不同，因此价值也是天差地别。”
“无论多少价值，对我而言也不过是一块石头。”
徐哲声音有些冷，他看出来卡爷是很意动于那些矿石竞标的。这让他不由得想起赵叔对卡爷的评价——利益至上。
也是，他今天一个毛料都能开出三千万。
更不要提那些价值匪浅的高档石料，随便竞拍几个，便是普通人一辈子都达不到的高度。
可钱再多，对他而言也不过是一串数字。
他又没有什么需求。
更不想沦为卡爷的赚钱工具。
卡爷皱眉：“既然都是竞标，参加暗标，能一本万利，何乐而不为。”
徐哲定定的看着他：“可我要的，不只是金钱。”
眼见着二人即将争执，泰德忙打圆场：“不知徐先生还想要什么？若是可以，不妨与我说说看？我在缅甸做玉石生意许久，多少也是有些能耐的。”
弦外之音即无论徐哲要什么，他都可以帮忙。
徐哲诧异的看了一眼泰德，略一沉吟，道：“我是考古学出身，对矿石出产地颇为感兴趣，听说竞标赛可以深入矿区做实地研究，这才愿意参加竞标赛。”
都是聪明人，泰德当即听出他话里的意思。
泰德大笑：“原来徐先生是想进矿区看看！这不过是小事一桩。”
小事？
说好的矿区戒备森严，外人禁入呢？
泰德笑称：“我们的合作商有一个矿洞，是来自后江坎上一个矿洞，矿源丰富。可他们的鉴石师能力有限，每次挑选石头参加竞赛，开出的料子却总是见光死，这才费心托我为他们寻一位实力雄厚的鉴石师参加比赛。”
“若是徐先生能为他们挑选出优质石料竞标，那有我引荐作保，进入矿洞实地考察，也不过是小事一桩。”
后江矿洞。
徐哲心里一跳，那岂不是靠近那莫矿区？
他故作惊讶，问：“后江那边的矿洞能有什么好料子？我听闻最好的矿洞，都是靠近帕敢或者莫西沙的石料。不知阁下合作商方的矿洞，是哪个矿区的？”
泰德微笑：“徐先生若有兴趣，参加暗标便知晓了。”
还真是……老狐狸一个。
纯纯吊人胃口。
徐哲暗恨，却皱着眉考虑：“可我明日参加标王竞标，一样有入矿区的机会，又何必这般大费周章。”
泰德却摆摆手，神色间略显不屑：“标王竞标，只是韩家人用来蛊惑外地人的竞赛而已，那所谓的矿区不过是哄哄外地人而已。”
徐哲一愣：“这话怎么说？”
“韩家祖上有条矿脉，可早年间大肆开采，又不好好维护，多次发生矿难，一条矿脉早已被挖的千疮百孔。别看他们大费周章的要拿标王头衔，不过是为了保住他们所谓的韩氏荣耀。”
泰德讥笑：“而他们真正拿出来竞标的石头，往往是出现在暗标竞拍中。”
“否则，韩家又怎会如此儿戏，拿出如此重要的竞标机会，与徐先生你切磋呢？韩家家主，可不是个蠢人。”
细细品来，的确有些奇怪。
徐哲沉思片刻，想起一路种种，韩家对切磋的态度，虽然有些不择手段，却也有些轻率。
如果标王真的重要，又怎么会轻易把竞争资格拿出来当赌注呢。
见他有所动摇，泰德补充道：“徐先生，韩家树敌不少，今日他仗势欺人，我也着实看不过眼。我们合作方与韩家向来不和，若是你有意，就明日上午来找我。”
“当然，你也不必急着回答我，左右还有一晚的时间。”
徐哲了然，对方除了看中他的鉴石能力，更是想在暗标中打击韩氏。
只是这样，他不就成为别人手中的一把刀了吗……
徐哲揉了揉太阳穴，脑海中纷乱不堪。
赌石耗费精力，他实在是疲于应付这些琐事，当下起身道：“既然如此，那我回去考虑过后再给你答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