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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挑战

    狭长的椒殊山脉像一条巨龙,从星沉海延伸到大陆西部,将浩浩荡荡的赤水一分为二。南边的一支又再分为沧澜江、符江、千漳河三条大河,注入星沉海中。广源城便位于符江入海口附近。

    这日,在距离广源城千里之遥的千漳河上,一叶扁舟随波而下。任他狂涛骇浪,这扁舟都行驶得如履平地,异常平稳。舟上立有一人,白衣白裳,衣袂飘飞,看上去面目清秀,剑眉英目,活脱脱一位浊世佳公子。

    看到两岸景象,尤其是奇险山色,白衣公子不禁眼神发亮,口中吟哦,“壮哉,壮哉。难怪有仙人曾说,两岸青山相对出,孤帆一片日边来!”

    话音刚落,却见河岸边出现一个矮小身影,贼眉鼠眼,长耳如兔,指着河中公子开口就骂,“你这长虫,卖得什么风骚?速速将舟划到岸边,本大爷征用了!”

    白衣公子眼神一瞪,已被气笑,额头上突然生出双角,显露身份,怒喝道,“哪来的小妖,敢对我无礼!是想扒皮抽筋吗?”

    那矮小妖怪也不害怕,气焰反而更加嚣张:“长角了不起啊,一条白蛇,还想装成龙吓人不成!快快交出船来,爷爷要赶路!”

    白衣公子何曾受过这种鸟气,双目气得竖起,跃在空中现出原形:是一条白色巨龙,蜿蜒流动,姿态优雅。虽只有四爪,但双目灵动,长尾潇洒写意,居然是一条负屃。

    矮小妖怪见着他样子,骇了一跳,连滚带爬摔下河岸,口中狂呼,“喧兄救我!”

    负屃正在气头上,哪容一只小妖逃跑,如箭一般飞来,却见不远处林间走出一个稍微高点的身影。身着布衣,破破烂烂,圆脸横须,双目如琥珀一般,瞳孔异色一金一黑,背后还背着一把锈迹斑斑的长剑。那矮小妖怪蹭一下,闪躲在他身后,想来就是那个什么“喧兄!”

    龙目一瞪,已识得这人是只猫妖所化。轻哂一声,负屃嘴中喷出一道绿水,在空中组成一个大大的“灭”字,最终化为一只龙形异兽,张牙舞爪地冲向二妖。

    那猫妖知道这是负屃的天赋神通,却不害怕。“呛啷”一声,拔出长剑,随着那异兽模仿笔迹,用剑气也画出一个“灭”字,直直迎上。

    两灭相冲,竟是同时消散。

    猫妖异瞳闪烁,露出明亮目光,高声道,“负屃殿下,我乃十里坡剑神喧泫,练剑二十载,已有所成。今日见得殿下,想要讨教两招。”

    负屃眼中浮起异色,自己的术法竟被此人以剑气挡住,看来确有几分实力。妖族何时又出这样一位高阶妖王,什么十里坡又在哪儿,着实让人惊奇。

    他收起心中轻视之心,说道,“阁下倒是知礼,只是你那位朋友,却是出言莽撞。让他自扇三记耳光,我就放你们一马。”

    哪里料到身后那只长耳鼠妖却从喧泫身后跳出,一只手叉腰,另一只手指着他骂道,“一只小小负屃,在这装什么装?你赖斯大爷可不吃这套,有种手下见真章!”

    这鼠妖赖斯人如其姓,不过是个化形期,竟然敢指着龙子喝骂,堪称嘴强王者!

    负屃再也无法忍耐心中怒意,狂喝一声,从口中吐出一支笔来。随意在身边挑动,奔流不息的千漳河里就冒出一只水龙,在空中化为一个“诛”字,狠狠向二人砸下。

    水流未至,已有奔腾杀意扼住两人喉咙。喧泫眼神更加闪亮,圆脸皱起,嘴角勾起一个半圆形的弧度。他手中长剑狂舞,脚下踉跄不稳,如喝醉一般。但是一道又一道剑气便笔直划出,恰好卡在字型相连之处,将这“诛”字肢解为八段。落地之时,已如强弩之末,化作颗颗水珠。

    负屃本就不善征战,见自己神通无果,已生出一丝退避之心。

    却没料到那赖斯鼠妖更加猖狂,指着他骂道,“一窝混血种,被大哥一人干掉五个,还不夹着尾巴做长虫?”

    这话一出,正好戳中龙族逆鳞,要是应龙在此,怕不得毁天灭地。负屃虽只有王阶,也是气得七窍生烟,狂吼一声,吐出一口龙血。

    龙血玄黄,被他用灵笔蘸染,在空中写下一个斗大的金色“子”字,甫一现世,这片山水都有震动,千漳河水变得悄无声息,归于平缓。那字如有灵光,如人一般从天杀下,与喧泫战作一团。这“子”字手持长矛,一招一式之间,极有章法,竟是与这不知名猫妖王斗得不相上下。

    接着他又写下“不语”二字,刚刚成型,就在这天地之中形成律令。一时之间,风声、涛声、鸟鸣虫叫纷纷静止。一道无形力量竟将二妖嘴巴牢牢封住,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这三字,似是耗费负屃大半妖力,浑身颤抖,缓缓化作人形。一个长相清秀的翩翩公子,此时脸色煞白,眼中露出恨意。

    喧泫妖力精深,剑法通神,还未察觉异样,赖斯已是抵受不住。原来子不语三字,竟真能剥夺语音,禁制躯体,进而伤及魂魄。

    仅仅是化形期的耳鼠异种,竟在三息之内现出原形,被无形枷锁牢牢捆缚身体,勒出一道又一道血痕。而赖斯神魂,已经陷入不闻不问的濒灭境地。

    喧泫见状大惊,不去管那“子”字如影随形地攻击,冲到赖斯身边。手中残剑指天,口中大喝一声,“天问剑法!”

    霎时间,天地中灵气波动,似有杀机从无中生出。

    金色“子”字攻进,一矛刺进猫妖肩膀,却没见他后退,只是随手一剑,逼退金字。

    接着,便有长吟响起,惊心动魄:“遂古之初,谁传道之?”一剑朝天,却有八道剑气向各方飞出,如裂帛一般,割破空气。

    那子字率先中招,竟是被轻松斩飞,整个字型几乎坍塌。

    天上负屃大惊,运起全身灵力左闪右避,才终于躲开这几道剑气。皮肤之上,一层层鳞甲受激浮现,龙目之中,已有惧怕之色。

    “上下未形,何由考之?”话声刚落,便有一道金色的粗壮剑气横斩一圈。曾如律令般的不语二字在空中轰然破碎,赖斯惨叫着滚动身躯,枷锁已解。

    不远处刚刚稳住身形的“子”字,被这道剑气斩首,变作一个“丁”子,摇摇晃晃,摔倒在地。

    天上负屃脸色剧变,失声大叫,“你是圣阶!”

    “冥昭瞢暗,谁能极之?”喧泫却没有停下口中吟诵,有剑气从大地升起,如龙蛇起陆锋芒毕露,竟然已有割天气象。

    负屃面如土色,口中狂呼,“我认输!我是圣祖八子,不要杀我!”

    话音刚落,那道凌厉杀机就渐渐消散。蓝天白云,大河滔滔,似乎刚才那绝地通天的一剑从未出现。

    负屃不敢多话,冲二人一拱手,化成龙形钻入千漳河底。龙尾一甩,那一叶造价不菲的扁舟就被击打上岸,落在二妖身前。

    喧泫依旧维持着出剑姿势,一动不动,似乎能将之保持到天荒地老。

    地上的赖斯缓缓爬起,扶住喧泫,口中埋怨,“这第三剑还未悟透,非要装逼。你看,这下子伤势不轻吧。他娘的,总是拖累老子。”

    在赖斯帮助下,喧泫终于收回手臂,慢慢坐倒,圆脸上挂着傻笑,“他说我已经圣阶?”

    赖斯脸上现出鄙夷之色,“他那龙眼还不如我,你还信他?你是哪门子的圣阶,血脉这么普通。你要是圣阶,劫雷咋不来?不过总有一天,你这惹祸精要被天地圣阶灭掉!”

    说完口中各种脏字骂个不停,竟是丝毫没有意识到,惹来祸端的正是他这张破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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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日午后,华夏武馆迎来几位不速之客。领头之人头戴斗笠,面容阴鸷,脸上有一条长长的刀疤。递上拜帖,上边赫然写着,“华夏武馆同道,长河剑宗前来拜山,望赐教一二。”

    门口弟子不敢怠慢,一个陪同,另一个拿着拜帖飞速跑回主殿去唤师父。项羽看到拜帖,眉头微蹙,随手取出烛照枪,大踏步走出大殿。

    来人虽不苟言笑,但也没有失礼,随着弟子介绍慢慢走入院落,频频点头。见到项羽走出,哈哈大笑,如金戈交鸣一般,然后拱手为礼,朗声说道,“可是华夏武馆项馆主当面?”

    项羽不卑不亢,同样一拱手,回道,“正是在下,还未请教?”

    这刀疤脸汉子轻轻扬眉,说道,“长河剑宗传功长老马如龙,见过项馆主。”

    项羽未曾听闻过长河剑宗,闻言再次顿首为礼,问道,“马长老来我华夏武馆,所为何事?”

    马如龙眼中精光闪烁,回道,“我们在阳壶城,听说广源城出了位天之骄子,开辟武道一途,可让凡人比肩修士。本人更是已近圣途,因此前来请教。”

    项羽知道人族修士超越元婴之后,还有大乘、玄德两境,都被称为圣人,与妖圣对等。自己只是和一个元婴初期的斗蝉交战,怎么就传成“已近圣阶”?但是此时并不是谈论此事的合适时机,他眼神微微眯起,不动声色地问道,“长河剑宗想要如何指教?”

    马如龙见项羽没有否决,心下暗喜,说道,“就以修为接近的弟子互相切磋,三局两胜如何?”

    项羽哑然失笑,知道对方打得是何主意,自己门下弟子修行不过半年,最多能称为入门,如何与这些自幼修习的修士比较。但他心胸豁达,根本不将这输赢放在心上,洒脱一笑,就将弟子们唤将出来。

    一众弟子聚集在庭院之中,听说有人踢馆,顿时议论纷纷。只有几个识得深浅的世家子弟,暗暗皱眉。

    马如龙眼神犀利,从这些弟子中一个个扫射过去,难掩失望之情。只在看到黄天宇时,略微点头,便伸手一指,“这位弟子,已是守中境修士,是贵馆之中修为最高的,就由他出战如何?只是其余弟子嘛,嘿嘿。”他没有再说,意思昭然若揭。

    项羽微微皱眉,刚想拒绝,却又想了想,最终没有反对。说道,“我这些弟子,并不以你们修士的境界划分高低。也罢,天宇战一场。”说着,又指向门下进境最快的吴语伦,说道,“语伦战第二场。”然后看着其他几个跃跃欲试的弟子,说道,“第三场,我们就三对三,我派出三位弟子与你门下交战,不论修为高低。”

    马如龙看着吴语伦,又看看项羽,似乎在确定他的话是真是假。半晌之后,面色稍侪,说道,“也罢,就这样吧。”说完后,兴致缺缺。

    项羽命人取来甲胄武器,甚至破阵弩都取来三副,长河剑宗诸人看了,脸上都露出不以为然之色。

    项羽帮黄天宇穿上胸甲,轻声嘱咐,“放手施为,就算败了也无妨。”黄天宇感激地看看项羽,点点头。他并未选择弓弩,而是选择将这利器留作其他师兄的杀手锏。

    他信手选了一柄钢刀,随手舞动,感觉重量趁手,便昂然走出。长河剑宗也随之走出一位弟子,手拿长剑,与他同境。

    两人眼神交错,微一顿首,瞬间战到一处。人族修士,只有金丹期后,才可御空飞行,两人都没有动用飞行法器,就在地上较量。

    刀剑连连撞击,迸出无数火花。黄天宇心无杂念,纯粹以自身所学武艺,竟然与这长河剑宗的弟子斗了个旗鼓相当。尤其是他的钢刀,是范子瑜亲手所铸,锋利异常,一会儿功夫,竟然将对手的玄阶灵剑砍得无数豁口。

    那弟子脸色微变,退后两步,捏起一个剑诀,大喝一声,“吃我一剑!”

    说话间,无数金行灵气聚拢而来,随着剑锋所指,如蜂群一般飞来。黄天宇面色一僵,一时不知该以何刀法应对,下意识并指,唤出一面土墙挡住灵气。做完之后,心中大悔,情不自禁瞧向项羽。

    项羽心知要遭,这孩子心性虽好,却有些瞻前顾后,战场之上,岂容走神?

    果然,长河宗弟子见有机可乘,立刻双手往剑身一抹,说声“去”。这把灵剑转眼就化成无数碎铁,绕过土墙,正打在黄天宇胸口。

    “卜卜卜卜”,碎剑如同打在破布之上,发出闷响,竟被这柔韧胸甲全部弹开。

    黄天宇只是后退两步,便又醒神,挥刀又上。马如龙脸色怪异,盯着那胸甲出神,一副想问又不好开口的样子。

    长河宗弟子见他迫近,收回碎剑,随手一舞,又化作一面金色巨盾,将自己挡在身后。黄天宇眼中射出精芒,一身土黄色灵光闪烁,竟是运起全身灵力聚集在这一刀之上。

    刀芒受到土系灵力激发,竟然射出炫目光彩,如摧枯拉朽一般,将这金盾劈得粉碎。马如龙脸色微变,眼睛眯起,将黄天宇上下打量。

    那弟子见到如此威势,怪叫一声,一阵烟雾飘起,刀光砍在一块木制傀儡身上。紧接着,人影闪烁,长河宗弟子又在黄天宇身后露出身形,利用他交战经验尚浅的弱点,并指如剑,刺向黄天宇脖颈。

    说是迟那是快,却见黄天宇身上所穿胸甲自动护主,挡住了这可能会伤人性命的一剑。那弟子眼中闪过一丝狠色,就要补上一剑,却听项羽大喝一声,“这第一场,算我们败了。”

    黄天宇已经运起灵力,正准备以黄家秘传术法对敌,却听见师父话语,不由愣住。却见到师父走到自己身侧,一只手搭在他肩上,语气中没有半分责备,“干得非常不错,只是这个阶段纯以武道而论,你还不是他道法的对手。没关系,总有一天你会赢他。”

    黄天宇慢慢收回双手,眼神逐渐坚定,渐渐将身体挺得笔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