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纷纷睁大眼睛，目光一致看向张起灵。
唯有凌清欢，那漫不经心的娇颜，逐渐冷若冰霜。
无论这个‘张起灵’是作为怎样的存在，她都不允许任何人玷污官官。
“有的时候，机会只有一次。”凌清欢缓缓闭上眼睛，声音冰冷没有一丝起伏：“把他身上的纹身割下来，让山下的人送一麻袋盐上来。”
阿宁瞳孔蓦地放大，赶紧应下：“是，老板！”
在场有一个算一个，天灵盖发麻。
吴邪和王胖子连呼吸都放轻了。
说实话，混了这么久，还头一回见到这样的手段。
解雨臣眉心微动，作为当家掌权人，他上位后为清扫障碍，手上也没少沾血。
惩罚叛徒的时候，拷打手段也非常狠。
却从来没有残忍到这个地步。
是的，残忍。
这个‘张起灵’的穷奇纹身覆盖了上半身将近一半的区域，将这块皮割下来，但是想想都头皮发麻的程度。
更别说那一麻袋盐是用来干什么的了。
这样会死的吧？
似乎猜到他所想的，凌清欢对着大家微微一笑：“放心，我不会让他死的，山上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下山吧。”
‘张起灵’似乎不敢相信刚才听到的，拼命的挣扎。
直接被敲断了腿，卸掉了下巴。
下手非常狠。
对于手下们而言，老板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
给你机会，你不把握，还在那卖关子恶心人，那就先尝尝苦头。
凌清欢让人把铁盒子拿上，自己走到张起灵跟前，对他翩然一笑：“官官，天色不早了，今天先下山好吗？”
“嗯。”张起灵轻轻点头，主动拉住她的手，转身朝山下走去。
丝毫不觉得凌清欢刚才的行为非常残忍。
事实上，正常人作为被护短的那一方，都不会这么觉得。
更何况，‘张起灵’主动现身抢他的东西，和他叫一样的名字，纹相似的纹身。
本身又对他存有敌意。
他又不是笨蛋，才不会去同情他。
下山后，同行的其他几人都安静了许多。
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吴邪、王胖子、解雨臣，他们三个有一个算一个。
对之前一个蘑菇送裘德考上天、并说出九族消消乐概念的凌清欢，有了更具体、更清晰的认知。
从前只是听说，现在是亲眼见到她下命令。
不敢相信这么漂亮的小姑娘，是怎么轻描淡写做到手掌生杀大权，冰冷无情决定旁人生死的。
其实，放在几年前，凌清欢自己也想不到有一天会变成这个样子。
穿越前，他们家很特别，没有亲戚朋友。
父母是一个孤儿院长大的，给予她这个独女全部的爱意。
养成她重视亲人并且护短的性格。
穿越后，在没捡到张起灵之前，凌清欢一直以一个过客的角度，游离在这个世界之外。
直到张起灵猝不及防闯入她的生活中。
起初是因为对一个世界的主角感到好奇，加上张起灵颜值武力都不差。
凌清欢抱着养个主角玩玩的心情，留他在身边。
后来慢慢的，张起灵空白的记忆逐渐被她填满。
他对所有人淡漠，唯独对凌清欢特殊。
这又戳中了凌清欢的心坎，她喜欢这样独一无二的情感。
长久的相伴，他们彼此走向对方心里。
凌清欢拥有父母给的系统，资本强大，这个世界对她而言，就是游戏场。
里面只有张起灵是活人，其他都是另类的‘npc’。
谁又会在玩游戏的时候，对npc心慈手软呢？
而且谁说她冰冷无情了？
这不，下命令之后，她还知道避开一下血腥场面呢。
绝不会恶心到自己。
......
回到村里，一行人来到村长阿贵家中。
来之前事先安排好的，在他们离开巴乃之前，村长安排他们吃住，按村里能给出的最好的档次来。
总共二十二个人，一天十万。
在零四年，很不得了了。
吴邪、王胖子的钱，凌清欢不付。
他俩只能蹭解雨臣的。
阿贵村长很热情，从村子里收了许多野货，给大家整了满满一桌，还搞了好几只香茅草烤鸡。
见张起灵喜欢吃，凌清欢便对阿贵说道：“阿贵叔，这香茅草烤鸡不错，可以成为固定菜品，其他的换着来。”
阿贵叔连连点头：“好的好的，老板放心，每天的香茅草烤鸡绝对少不了。”
绝对让财神奶吃的开心。
凌清欢想了想，又说道：“其实，如果有其他吃鸡的做法，也可以试试。”
“官官你觉得呢？”凌清欢笑盈盈地问。
他点了点头，提出要求：“白切鸡，盐水鸡。”
果然，还是最钟爱这两样。
凌清欢看向阿贵村长。
阿贵赶紧说道：“没问题，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圆桌的另一边，王胖子两眼直勾勾的看着角落里的姑娘。
脸上露出痴汉笑：“嘿嘿，这里山美，水美，人更美。”
吴邪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立刻没好气的敲了他一下：“你得了吧，死胖子，人家姑娘才多的，难不成你想老牛吃嫩草？”
“胡说！”王胖子反驳：“什么老牛吃嫩草，我正值壮年，就算是牛，那也是一头壮牛。”
凌清欢被他的厚脸皮震撼到了。
兴许是她打量的目光太明显，王胖子又喝酒上头，忘掉了她女修罗的一面，胡咧道：“要说老牛吃嫩草，我也比不上小哥啊。”
“他才是真正的百——唔唔唔......”
吴邪眼疾手快的捂住他满是油的嘴，连连向凌清欢道歉：“抱歉抱歉，胖子他喝多了。”
凌清欢挑眉，猜到了胖子没说完的话，其实并没有生气。
反倒是一旁的张起灵，目光平静的凝视着王胖子。
解雨臣左看右看，摇头轻哂。
像凌清欢这样的人物，估计也只有张起灵能把握得住。
另一边山上，‘张起灵’被折磨得不成人样。
原本纹身的位置，是需要被打马赛克的程度。
不过他那张嘴很硬，即便皮都被扒下来了，依旧不肯说他为什么在这里，又为什么要抢那个铁盒子。
直到有人扛着麻袋从山下赶过来，‘张起灵’身体无意识的颤抖。
阿宁打开一袋盐，走到‘张起灵’身边，轻轻一倒。
“啊啊啊——！！”
凄厉的惨叫将周围山林的鸟雀惊飞。
他的下身飘出一阵臭骚味。
人在痛到极致的时候，生理本能会给出最真实的反应，无法控制。
阿宁嫌恶的皱了皱眉，冷声道：“我老板对外人从来就没有耐心，你要是一开始就好好交代，就不会遭这么多罪了。”
‘张起灵’的所有感官全部被无尽的痛楚覆盖，根本无法思考她在说什么。
怕他就这样死了，阿宁拿出凌清欢交给她的一管药剂，直接给他注射上。
这是用来吊命的，不是用来止疼的。
哪怕他痛的想死，依旧死不掉。
阿宁尽职尽责的对‘张起灵’进行残酷折磨。
阿贵村长家里，吴邪吃完饭在屋里闲逛，看到了墙上挂着的相片框。
里面有陈文锦和阿贵村长父亲的合照，还有陈文锦和另外一个村里的老猎户的合照。
残羹剩饭撤下，解雨臣拿出之前从吊脚楼里带出来的照片。
凌清欢一张接一张的看，都是些黑白照片，里面的人有些她认识，有些不认识，但大致能猜到身份。
都是曾经陈文锦考古队的人。
当看到其中一张照片时，凌清欢脸色一黑。
照片里，张起灵还和现在一模一样，淡漠的目光注视着镜头。
在他的身旁，有个容颜俏丽的女人笑容灿烂，身体向他微微倾斜。
从心理学的角度分析，这是表达好感，想和张起灵亲近的意思。
发生在一对外表年轻的男女身上，无非是表达男女之情。
也不怪凌清欢黑着脸。
张起灵察觉到她情绪有异，拿起照片低头看。
他眼中先是迷茫，紧接着脑海中闪过一个记忆碎片。
照片里的那个女孩子，踮起脚尖趁他不注意，飞快的亲了他的脸颊
张起灵眼中闪过前所未有的惊恐，赶紧把照片扔了。
他反应有些大，吴邪他们好奇的捡起照片。
吴邪认出来：“这是......霍玲。”
王胖子嘴贱的调侃：“小哥，从细沙我就看出来了，霍玲这丫的惦记你。”
解家和霍家关系还不错，解雨臣一脸尴尬，没有掺和进来。
而凌清欢则是目光幽幽地看向张起灵。
张起灵张了张嘴，无措的想开口解释。
可是本能又告诉他，如果说出来，大概会更糟糕。
一时间急的体温都升高了。
凌清欢微微一笑，霍玲明眼一看就知道是单相思。
她不生气，真的。
不生气。
凌清欢选择做个体面人，缓缓起身，语气带着一丝骄矜：“先去看看那个铁盒子吧。”
她转身走向院子。
张起灵像犯错的小孩，一言不发的跟着她。
院子里放了一张木桌，铁盒孤零零的摆在上面。
凌清欢走过去，正要打开时，张起灵一把按住她的手：“危险。”
“小哥，你感觉到的吗？”吴邪连忙问。
张起灵凝眉思索，想不出个所以然。
解雨臣狐疑的打量着铁盒：“看上去，不像是有危险的样子，而且你都把它放床底下了，再危险也危险不到哪里去吧？”
“可是小哥哥直觉很准的。”王胖子往后连退好几步，忌惮的看着铁盒，好像里面装着炸弹似的。
“老板，我带到外面去打开吧。”一个手下主动站出来说道。
凌清欢摇头：“不用，没有危险。”
有危险小乖会提醒她的。
“我来吧。”张起灵一只手紧紧抓着她，另一只手上前摸向铁盒。
他浑身肌肉紧绷，准备一有危险，就立即抱着凌清欢逃。
盒子打开了，里面塞满了稻草，稻草中间还有个铁块。
“这什么东西？”王胖子瞪大眼睛凑近看：“小哥你往床底下就藏个破铁块？要藏你也藏个古董啥的呀。”
“去去去，你就知道古董。”吴邪把他推到一边：“小哥藏这个东西，肯定是有用处的。”
凌清欢也没看出来这是个什么玩意儿。
她想了想，拿出一把精致漂亮的银色女士手枪，装上消音后，直接上膛。
“叮！”
一道极小的声音后，铁块叮的响了一声。
子弹被弹飞，铁块丝毫未损。
“乖乖，这到底是什么材质？不像铁啊。”
凌清欢皱了皱眉，铁块表面被枪击中后，只留下了淡淡的痕迹，连凹陷都没有。
“这东西肯定是有用的，先留着吧，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用上了。。”解雨臣说道。
恰好这时，阿宁回来了。
身上还飘了一阵血腥味。
她来到凌清欢身侧：“老板，都交代了。”
根据阿宁审讯来的结果，几人了解到发生在几十年前的一件轰动全国的事情。
在上个世纪五六十年代，九门张大佛爷在抗日后，因身份背景原因，担任一个特别部门的长官。
在领导的授意下，他受命实施了“张起灵计划”，在全国大范围寻找叫张起灵的人，目的就是寻找传说中长生不老的张家族长和张家古楼。
已经被剥了一半皮的‘张起灵’，其实是张家最初迁到巴乃的旁系后代。
张启山最初没找到张起灵，领导催得急，就拿他当做替身。
命令‘张起灵’，和部分手下为先锋进入张家古楼。
可张家古楼太过危险，里面有一种特殊的机关，可以喷洒出一种气体，能够从内到外腐蚀人。
假‘张起灵’直接被融化了下巴和半个肩膀，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也被张启山当成了弃子。
后来他就一直躲在山里，陈文锦他们考古队来的时候，‘张起灵’一直都在暗中观察。
而他的目的也很直接明了，就是取代张起灵，成为真正的张家“起灵”。
听完这些，凌清欢唯一的想法，就是拎着大菠萝穿越回几十年前，对着张启山哒哒哒。
这狗东西！怎么就这么狗！
他领导怎么可能会知道张家长生的秘密，除了这狗东西说出来的，还能是从哪个途径了解？
真真是为了往上爬，不择手段！
“啊啊啊！！！气死我了！！！”
凌清欢爆改暴躁小辣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