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恕罪，奴婢不是有意的。”
宫娥慌张地跪伏在地，对着陆定渊不住叩头。
为了应景，百花宴上的酒皆是西域进贡的百花朝露，这酒最大的特点便是煮过之花香扑鼻，而方才那宫娥端的便是刚热好的百花朝露。
若不是陆定渊反应迅速拉了沈枝意一下，此时沈枝意裙下那修长的双腿怕是要被烫的不成样子了。
不过饶是这样，沈枝意的衣裙上也难免溅了不少酒水。
陆定渊来不及理会告罪的宫娥，弯下腰便要去看沈枝意的伤势。
“世子！”沈枝意赶忙拉住她：“奴婢没事”
陆定渊皱了皱眉，仍旧有些不放心，但见她神色不似作伪便也没再坚持。
虽然帝后不在，但宫娥此举依旧算得上是殿前失仪，若是陆定渊真追究起来，乱棍打死也只是一句话的事。
那小丫头被吓坏了，边磕头边不住颤抖，口中翻来覆去念叨着世子恕罪。
沈枝意看得心里难受，悄悄晃了晃陆定渊的胳膊：“世子，就饶过她吧，左右也不是什么大事。”
“不是什么大事？”陆定渊瞪她一眼：“若不是我恰好看见拉你一把，你这身皮肉都该被滚熟了。”
“世子身手迅捷，自是不凡”
这边动静不小，探着头看过来的越发多了，沈枝意不想把事情闹大，只好对着陆定渊一通恭维。
“奴婢知道您最是宽宏，快让她起来吧。”
陆定渊冷着脸哼了一声，居高临下看着那宫娥：“起来吧”
宫娥简直如蒙大赦，对着沈枝意也砰砰磕了两个头：“多谢世子、多谢姑娘”
那宫娥起身，赶忙拿了工具来清理地面。
方才沈枝意差点被砸时，季寒舟正被一堆人围着难以脱身，此时见陆定渊与沈枝意举止亲近，心止不住阵阵发酸。
“阿意，没事吧？”
腕上纤细温热的手指突然有了要松开的迹象，陆定渊不着痕迹上前半步，将好不容易挤出人群的季寒舟与沈枝意隔开。
沈枝意看到季寒舟过来，刚要回答，便被陆定渊挡住了视线，茫然地眨眼。
“去换件衣服”陆定渊垂眸扫了一眼沈枝意沾湿一大片的裙摆，随手召来刚才那位宫娥。
沈枝意本还想拒绝，见陆定渊不知为何又冷着张脸，也便只好应下了：“是。”
“换个颜色，青色不适合你”
陆定渊突然开口。
沈枝意一愣，青色既不适合她，为何平日里她穿的时候不说，偏偏今日想起来，拿到这来为难人，这样突然地换装，能有干净衣服就不错了，还挑颜色……
沈枝意虽心中暗自抱怨，嘴上窝囊地应了下来，罢了，穿什么不是穿呢，何必给自己找不痛快。
“奴婢记下了”
不知为何，每每陆定渊同季寒舟离得近了，沈枝意便觉得空气中隐约泛起火药味，让人害怕。
宫娥已然候在一旁，沈枝意看她一眼：“劳烦姑娘为我带路。”
季寒舟毫不遮掩的视线让人难以忽略，沈枝意路过他身侧时，礼貌地扯了扯唇角，俯身行了个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