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
沈枝意整个人当时便怔在了原地，连呼吸都忘了。过去被遗忘的回忆此刻尽数涌入脑海。沈枝意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她想起来了，全都想起来了。
“当然是我。”
齐王勾唇，唇角的弧度让沈枝意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他不顾沈枝意下意识的后退，硬生生扯着她的胳膊，将她从地上薅了起来。
沈枝意趔趄间，差点撞进齐王怀中。可那股熟悉的味道却让她浑身的汗毛几乎都竖了起来，连连后退，与齐王拉开了距离。
齐王的面色瞬间冷下来了些。
栀子立刻上前半步：“主人，海棠这才刚回来，可能一时间有些不适应。”
话说了一半，齐王突然抬手，栀子立刻会意，闭口不敢多言。
“看来你是真的想起来了。”
齐王抬起手，抚上沈枝意的侧脸，像一条阴冷的毒蛇缠了上来。
沈枝意下意识想要后退，却被身后的桌子挡住了退路，逃无可逃。
她侧过脸，忍受着让她恐惧的抚摸。
若是面前的人是陆定渊，她大可转身逃走，或是干脆给他一巴掌。
但可惜，此刻她面对的是齐王。
单单只是看到他，沈枝意便下意识地打起冷战来。
原来自己一向是这么窝里横的吗？
沈枝意不合时宜地在心中感慨。
若她今日没见到齐王，沈枝意恐怕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有人会将过往的事忘得一干二净，干净得倒像是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如果有的选择，沈枝意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将这段事忘得干净。
可她不能。在看到齐王的那一刹那，过往的回忆便如潮水般涌入她的脑海，冲得她头痛欲裂，心也跟着慌了起来，扑通扑通的，像是要跳出嗓子眼。
沈枝意记起来了，八年前她的确是从这里走出去的，或者说得更早一些，在侯府之前，齐王府才是她第一个栖身之所。
被从沈家赶出来之后，有人要将她和小桃卖去烟花巷。
沈枝意带着小桃拼命想要逃出去，却被人牙子发现，狠狠打了一顿。
小桃身体不好，沈枝意拼命护着她，被打的几乎站不起来。人牙子嫌她晦气又麻烦，又看上了她这副好皮囊，想要狠狠捞上一笔，便干脆将沈枝意捆了起来丢进柴房。
她就是在那时认识的栀子，但那时栀子还没有名字。
小桃年纪尚小，见到沈枝意这样，简直慌了神，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就是不知该如何是好。
沈枝意看得心疼，抬手想要替她擦掉眼泪，可身上的伤口却被牵动，让她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呵”
角落里突然传来一声冷笑，沈枝意循声看去，这才发现墙角还蜷缩着一个女孩，瞧着和她年纪差不多大，蓬头垢面的，一身衣裳满是脏污，却依稀能看出清丽的面容。
“你笑什么？”
沈枝意忍不住开口问她，“你也是被人牙子关到这里的吗？”
“笑你自身不保，还想着替别人操心。”
那女孩冷冷开口，瞥了沈枝意一眼。
“你怎么能这么和我们小姐说话？”小桃抽噎着挡在沈枝意跟前。
沈枝意拍了拍她的手，摇头道：“无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