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那陆念呢?”

    顾淮序下意识反驳。

    沈枝意在京城失去了太多太多,顾淮序不想让她再多留下一份遗憾。

    沈枝意的目光果然在提到陆念时闪烁,他随即了然:“你也想见她吧?她可是你的女儿,从你肚子里蹦出来的古灵精怪的小鬼。她那样像你,你怎么可能不惦念她?”

    “惦念又有什么用呢?”

    沈枝意苦笑着摇头,“她如今怕是不想见到我。”

    “你对她就这样没有信心吗?”

    顾淮序打断她的话,心中竟有些气恼。

    她总是这样,看着柔柔弱弱,其实骨子里却比谁都决绝。

    就拿齐王这事来说,哪怕是他和陆定渊,都未必有沈枝意这份魄力。

    她这具纤细的身体里,藏着无比坚定的心性。

    连顾淮序有事都忍不住有些敬佩,可有时却又忍不住恼怒。

    沈枝意总习惯替所有人做决定、牺牲自己,完全不顾对方怎么想。

    就连这次也是一样。

    “我今天必须要带你去见她!”

    顾淮序拉上沈枝意的手腕,便要扯着他往前走,沈枝意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被他拉的趔趄半步这才猛然回过神:“等一下……”

    “顾淮序,我让你等一下!”

    见顾淮序没有要停下的意思,沈枝意干脆停下脚步。

    “怎么,你又想逃不成?”

    顾淮序回过头,将沈枝意的手腕攥得更紧,大有一副不去不行的架势。

    “你想哪去了?”

    沈枝意没好气地剜了他一眼。

    什么叫又要逃跑?

    她沈枝意有时的确算不上多么勇敢,可去见自己的女儿这种事,又有什么可逃跑的?

    在顾淮序心里,她沈枝意到底有多胆小?

    “我的意思是……”

    她顿了顿,这才在顾淮序疑惑的眼神中抬眸,眼神有些闪烁,“我前几天方才闹了那样一出,陆定渊还在狱中,如今怕是……”

    她没再继续说下去,顾淮序却明白了她的意思。

    像这种等同于通敌叛国的罪名落到了陆定渊身上,虽说如今的永信侯还不是他,可他毕竟是侯府如今实际的掌权人。

    他出了事,侯府自然也要被查封。

    如今的永信侯府早已不复先前的荣光,而是被层层禁军把守,围得水泄不通。

    这个时候想要去见陆念,恐怕不是一件容易事。

    顾淮序皱着眉,沉思片刻,忽的眼前一亮:“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了?”

    沈枝意颇为不解地看了他一眼,见他兴致勃勃地拿折扇往手心敲了两下:“你跟我走便是了,反正今天我保准能让你见到陆念。”

    跟着他一路这儿钻那儿跑,沈枝意如今本就不算硬朗的身子更是累到了极点,连额头都出了一层薄汗,却依旧在围着侯府的外墙转圈。

    沈枝意实在忍不住,站在原地叉着腰喘气。

    “怎么不走了?”

    顾淮序回头看她,见她没有要动的意思,又想上手来拉。

    沈枝意抬起胳膊将他挥开:“顾淮序,你在耍我吗?这都走了多久了?人在哪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