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皇帝见他这副模样,不由得怒从心起,他猛地拍了一下桌子,“齐王,朕到底有哪里对不起你?虞朝到底有哪里对不起你?”

    “你出生于皇族,自小养尊处优,连一丝磨难都未曾受过,权利、银钱、地位……你到底缺什么,竟为此拉上虞朝百姓为你陪葬!”

    “哪里对不起我……”

    眼看事情再无扭转的可能,齐王也再没了演下去的心情,撑着膝盖缓缓站起身来,他嗤笑一声,“是啊,你当然没什么对不起我的!”

    “你是高高在上的皇帝,你的孩子只有太子一个,而我,不过是你的一个臣子!”

    “从小到大,不论我做的多好,你眼里都只有那个太子那个蠢货!你享受着我的付出,却打着要我为他做嫁衣的主意……”

    “你问我你到底哪里对不起我,我倒要问问你,在你心里,可曾有我和母妃哪怕一隅之地!”

    压抑多年的心事终于找到了发泄的出口,齐王眼底猩红,几乎是不管不顾地对着皇帝大喊出声,他再没了往日的谦谨,只剩下满心满眼的恨意。

    一旁的太子本来看热闹看得正高兴,却不想这人竟突然扯到了自己身上,还没什么好话。

    这个该死的齐王,竟然敢说他蠢?

    自己再蠢也没像他这般偷鸡不成蚀把米,费尽心思想要陷害陆定渊,如今却把自己也搭了进去。

    刚想要开口讥讽几句顺带为自己辩白一番,太子便听皇帝开口,颇有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意味:“齐王,你要我说你什么好……”

    “太子的确是蠢,可他心性简单纯良,为君者最重要的并非是聪慧,而是一个‘仁’字。”

    “而你虽有文韬武略,却过于心狠,有太子与你制衡,你方能不出大错。可朕却没想到,朕的一番苦心落到你眼里,竟只剩下了‘偏爱’二字……”

    “你太让朕失望了……”

    “呸!老不死的,你可真是会往自己脸上添光!”

    齐王掏出藏在袖中的短剑便要向皇帝冲过去,好在陆定渊及时上前,广袖翻飞之间便一掌劈在他的手腕上,短剑瞬间掉落在地。

    禁卫紧随其后过来,将齐王双手反扭到身后。

    皇帝扶额叹了一口气:“终究是朕教子无方,传令下去:齐王犯通敌之罪,意图诬告朝中重臣,结党营私,数罪并罚,三日后于午门斩首!”

    齐王被禁卫压着往外走,此时的他却没了刚才被揭穿时的慌张,反倒一派坦然,唯独在路过陆定渊身边时,他抬了抬眼,唇角扬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陆定渊睨了他一眼,便听他轻笑一声:“陆定渊,你可真是好运。可我真好奇,若有一天你知道这好运的代价,还能不能睡得安稳……”

    “站住!”

    陆定渊的心随着他这句话不由得咯噔一下,心底瞬间涌上一股不安,他皱眉一把抓住齐王的胳膊,“这话什么意思?说清楚!”

    齐王面上仍旧带着那股让人后背发凉的笑,他看着陆定渊,却并未再说一个字,只抬起胳膊猛地甩掉他抓着自己的手,便任由禁卫将自己压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