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寒舟对着西域王微微俯身,谦逊有礼之中却没有半分谄媚讨好。
“恰逢新皇登基,一时间周围的各邦各国也都来朝贺。京城正热闹得厉害,圣上原本想着,新旧交替之际,不宜太过张扬,可见诸位实在热情,又觉得不能失了礼节,故特在宫中设了宴席,邀诸位一同参加,恭贺新朝。”
“宫宴时间就在明日晚上,西域与虞朝一向交好,王上千里迢迢赶到京城觐见,圣上念着这份情谊,所以特地对季寒舟耳提面命,让我亲自前来邀请西域王及王子、公主,还有郡主殿下一同前去。”
“圣上心中果真是这般想的?倒让我觉得惭愧。尚未见到圣上的面,反倒先让圣上惦记起我来了。”
季寒舟这一番话,一来表达了顾淮序对西域的重视,二来又隐隐透露出虞朝继续与西域交好之意,不动声色间便说得西域王面露笑意。
“明日之宴,小王是一定会去的。只是……”
他顿了顿,有些不放心地回头对沈枝意看了一眼。
先前他来虞朝时曾有意让古兰朵与陆定渊结亲,自然对陆定渊的事也多少有些了解,后来又收了沈枝意为义女,沈枝意与他们亲近,过去的那些事也从未隐瞒。
对于沈枝意与陆定渊之间的种种,他也多少知道一些。
明日若有宫宴的话,想必陆定渊作为首辅是一定会在的,那沈枝意若不愿见到他的话,在那样的地方便未免会觉得不自在。
西域王一向是个开明的父亲,这时自然也不想因着这等事让沈枝意不高兴,便不由得有些犹豫。
“王上可是有什么不便之处?”季寒舟见状,开口问道。
“我倒是没什么不便,只是我这两个女儿一向贪玩得紧,宫中规矩森严,恐怕她们去了会惹麻烦,不如先允我同她们二人商议一番,可好?”
“自然是可以的。”季寒舟微微点头,“圣上交代过,一切都听王上的安排。”
“不过既然话已经带到,下官还有旁的事情要做,便不再此继续陪王上了,明日宫宴,下官定当准时赴宴,先自罚三杯向王上赔罪。”
“这是哪里的话?既还有事就先去忙吧,我们明日再聚。”西域王开了口,季寒舟这才微微俯身行礼,“下官告辞。”
他说罢顿了顿,微微侧过身子对着耶律靳、古兰朵与沈枝意三人也微微低了低头,这才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