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青禾长大些后,便开始嫌弃奶奶病弱的身子,也嫌弃娘亲总生病,离不了药。
她每每赚些钱回来,又被她们买药花光了。
老四是娘胎里带出来的体弱,也是长期泡在药罐子里的。
也是因此,他们家里才会一直这么穷。
苏青禾不知道原主是什么态度,但她却觉得,既然接收了这身体,这些恩情,她自然得还。
“我会的。”
房间里走出来一名中年妇人,正是之前隔壁的那个。
苏一雄与她介绍道:“禾儿,这是邻居的莲婶,与我们家的关系很亲近,经常不分彼此,会些医术,对我们家关照妥多。”
莲婶打量苏青禾,听到苏一雄的话,眸色微动:“她这是……”
苏青禾主动道:“出了些事,不记得以前的所有事了。”
“失忆?我帮你看看。”莲婶的语气有些冲,她原本是怨恨苏青禾的。
因为她的离家出走,才害得马氏的病情加重,刘氏也数度踏入鬼门关。
现在她回来,一句轻飘飘的失忆便想蒙混过去?
苏青禾也没有拒绝,伸出手腕让她把脉。
她是穿越,这具身体换了芯,她也是真的没有原主的记忆,这些难道她能把脉出来?
莲婶给她把脉了好一会儿,才打量她的脸,语气还是不好。
“你头部受过伤?有些血淤,不算严重,养些时间能好。”
一些小血淤,应该不足以让她完全失去以前的记忆,怕这丫头本来就是养不熟的白眼狼,这次回来还不知道又打的什么主意呢。
苏一雄怕莲婶会再说什么过分的话刺激苏青禾,赶紧道:“那要不要开张药方调理下?”
莲婶还没有说话,苏青禾便拒绝了:“不用了,我没事的,已经好很多了。”
“以往的那些记忆,失去便失去了,以后重新开始也挺好。”
能不能好,她是没关系的,反正现在失忆过了明路,就算以后不会好也没事。
没有原主的记忆更好,她就不会受原主的记忆与情绪影响。
以后的她是全新的她,也能完全做自己,不受别人影响。
莲婶又看她一眼,没说话,起身走出去。
苏彦昶在灶房里帮忙,声音低沉:“文卿,禾儿这是怎么回事?”
苏文卿轻轻将他在街上遇上苏青禾的事,与她说的失忆之事交代了一遍。
苏彦昶皱眉:“你说你被刘春喜那个恶女盯上了?”
苏文卿顿了下,淡淡道:“没有,只是见了一面,她不知道我是谁,在哪里上工。”
苏彦昶轻轻道:“你只要在镇子上,迟早会被她打听到,要不先别去,在家里待几天吧。”
苏文卿没有同意:“不行,奶奶与娘的药不能停,文舟的也一样,我不能失去这份工作。”
“大哥放心,我会小心的。”
苏彦昶知道他说的是实话,只好住了嘴。
家里这样的情况,确实不能少了收入。
“禾儿似乎,真的不一样了。”难道真的失忆了?
苏文卿淡淡道:“先看看吧。”
他也不知道她是真失忆还是假失忆,只能看后续她的表现了。
晚饭是每人一碗红薯粥,每个碗里有一团红薯,送到苏青禾手里的还挺稠。
刘氏与马氏都没有出来吃,是苏一雄与苏彦昶父子分别送进去给她们的。
苏青禾看到,稠粥的只有她与四哥苏文舟的,苏文卿碗里的没有什么米,只有一团红薯与米汤。
她沉默地吃粥,心中很不舒服。
这个家比她想象的还要艰难,也难怪原主会被挑拨成功,跟梁建私奔了。
就连现在碗里的米,都是刚才跟邻居借来的。
“吃不习惯?”见她吃得慢,苏文舟淡淡问。
苏青禾沉默了一会才道:“我没有那样的意思,明天开始家里让我做饭吧。”
“我那里还有些银两,看看能不能从村子里买些粮,听说这两天可能会有风暴。”
苏文卿:“不用,你的银两你留着,家里的事哥哥们想办法。”
苏青禾看出来了,三哥是无条件地相信她,还一如既往地对她好。
大哥与四哥都有怀疑的,到现在大哥也还没有与她说过一句话。
不过,她也不怨他们,还能如好地保留了原主的房间,定时打扫,这一点就不是普通人家能做到的。
原主曾经叛过这个家,她会慢慢让他们重新对她好的。
“这些银两,是我前几天交一幅绣品拿到的,那些人还想坑我的银两,我就悄悄跑了。”
听到她的话,两人都看着她。
苏文卿眸中闪烁着寒意:“之前到底是什么回事?两年前你到底是……”
想到她现在失忆,不记得以前的事了,他到底没再追问。
苏青禾沉默地吃完一碗粥,苏一雄父子也出来了。
看到她碗里空了,苏彦昶要把自己碗里的给她分,她阻止了。
起身回房,很快拿着一个小布包出来,里面是从梁家搜刮得来的银两。
“这里是五十两,是我上幅绣品得到的银两。”
从梁家一共搜出上百两银两,梁老头夫妻房里搜出五十多两,在梁建的那里也搜出四十多两,其余杂七杂八的又有十来两。
他们都藏了那么多银两,却还一直盯着她做绣活得到的那点银两,实在可恶。
再看看养父母这边,日子过得紧巴巴的。
几个男子瞪着眼睛看她,几乎是原出一辙的凤眸,深邃得如同星辰大海。
苏一雄干巴巴道:“一幅绣品有这么多?禾儿出息了。”
苏青禾将银两推到桌子中间,自己又坐下。
“我虽然没有了以前的记忆,但从后面几天得到的信息来看,当年是被人诓骗了。”
“他当初应该是个童生,告诉我留在这里没有好日子过,还要当共,妻,一辈子没有出头,只能活活累死。”
“他还说等他考上秀才后,让原来的我当秀才娘子,但他考上秀才后,却与恩师之女鬼混在一起。”
“应该是被原来的我听到了,我与他们吵闹起来,被推倒撞了头,再醒来便什么都不记得了。”
“见我傻了后,他们又想逼我嫁给他们大哥,是一个只有这个高的崎形男子,说话还结巴。”
“我不乐意,便趁着到县上交绣活的时候,让绣庄的老板娘助我一臂之力,逃出来了。”
“我在县城躲了几天,才悄悄离开县城到了镇子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