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玉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你、你胡说什么?"
喜崽崽的笑容更深了,但那笑容却让人毛骨悚然。她慢慢抬起小手,指向温玉身后的空气。
"红衣服的小姐姐告诉喜崽崽的,她说温阿姨下午就教苏绾绾,要她假装摔倒,然后说是喜崽崽推的。"
温玉的表情僵在脸上,呼吸变得急促,"什么、什么红衣服的小姐姐?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就是站在你身后的那个啊,"喜崽崽天真无邪地说,好像在谈论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她一直跟着你呢,都好多年了。她说她认识你,你知道她是谁吗?"
温玉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冷汗从额头渗出,她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虽然什么都没看到,却仿佛感觉到一股寒意从背后窜上来。
"别、别胡说!哪有什么红衣小姐姐?!"温玉的声音开始发抖。
苏承霄也感到一丝不安,"老祖宗,您在说什么?这里只有我们,没有什么红衣服的人。"
喜崽崽却仿佛没听到他们的话,仍然盯着温玉身后的空气,小脑袋微微歪着,仿佛在倾听什么。
"哦,她说她叫陈雅丽,是温阿姨以前的好朋友。"喜崽崽的声音依然天真无邪,但内容却让温玉如坠冰窟。
"不可能!"温玉几乎是尖叫起来,"陈雅丽已经死了!五年前就死了!"
话一出口,温玉立刻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捂住嘴巴,眼中满是惊恐。
喜崽崽点点头,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对啊,她已经死了,所以才会变成红衣小姐姐啊。她说温阿姨知道她为什么死的,对不对?"
温玉的表情完全崩溃了,她后退几步,腿一软,跌坐在地上,双眼盯着空气中看不见的东西,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来。
苏绾绾被母亲异常的反应吓到了,忘记了哭泣,瞪大眼睛看着这一切。
苏承霄满脸困惑,"你突然怎么会提到‘雅丽’?"
陈雅丽是苏绾绾的亲生母亲,一场突如其来的车祸夺走了她的生命。温玉作为后母,承担起照顾苏绾绾的责任。
温玉像是没听到丈夫的问话,仍然恐惧地盯着自己身后的空气,嘴唇颤抖着,声音几不可闻:"不可能……不可能……她怎么会在这里……"
喜崽崽走到温玉面前,小脸上是不符合年龄的严肃。
"红衣小姐姐说了,她一直跟着温阿姨,看着温阿姨做的每一件事。温阿姨对苏绾绾说的那些坏话,她都听到了。"
喜崽崽顿了顿,小眼睛直直盯着温玉,"红衣小姐姐说,如果温阿姨再这样做,她就要……"
小女孩没有说完,只是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这个简单的动作却像是压垮温玉的最后一根稻草,她发出一声尖叫,眼睛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苏承霄连忙去扶妻子,满脸的不解和惊慌,"温玉!温玉你怎么了?!"
苏绾绾也吓坏了,哭着扑到母亲身上,"妈妈!妈妈醒醒!"
喜崽崽站在一旁,小脸上的表情恢复了孩童般的天真,好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她转身走向自己的背包,小声嘀咕着:
"喜崽崽不是扫把星,喜崽崽是来帮你们的。"
她拿出一张符纸,走到温玉身边,将符纸轻轻贴在她的额头上。
"红衣小姐姐暂时不会来了,温阿姨会好起来的。"
话音刚落,昏迷中的温玉果然微微动了动,眼皮颤抖着,似乎要醒过来。
苏承霄惊讶地看着这一幕,再看向喜崽崽的眼神,已经充满了敬畏。
"老祖宗……您……"
喜崽崽仰头看着苏承霄,小眼睛眨啊眨,突然变回了那个天真无邪的小女孩。
"喜崽崽困了,想去睡觉了。"
说完,她背起自己的大背包,迈着小步,独自走上楼梯,留下苏家众人面面相觑,惊魂未定。
没有人注意到,当喜崽崽经过苏绾绾身边时,小女孩的腿突然不疼了。苏绾绾呆呆地看着自己刚才还红肿的腿,现在已经恢复正常,像是从来没有受过伤一样。
她抬头看向喜崽崽离去的背影,小脸上的敌意已经完全被恐惧取代。
温玉在家庭医生的照料下悠悠转醒,指尖刚触到额头那张黄符就触电般缩回。
"拿开!快把这邪门的东西拿开!"她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精心打理的卷发被冷汗黏在惨白的脸上。
苏承霄伸手想扶她,却被猛地推开。
“她在你背后……陈雅丽就飘在你背后!”温玉的声音颤抖着,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带着一种难以抑制的惊恐与绝望。
她的目光越过苏承霄,仿佛真的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她穿着那件鲜艳的红嫁衣,就和当年……那场婚礼上一样……”
话未说完,符纸无风自动,"啪"地贴回她眉心。喜崽崽抱着奶瓶站在门口,小揪揪上还沾着夜露:"温阿姨再乱动,符咒就镇不住啦。"
苏绾绾躲在父亲身后,突然指着母亲尖叫:"妈妈的眼睛!"
苏承霄顺着女儿颤抖的手指望去,只见温玉的眼白布满血丝,瞳孔不正常地放大,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东西。她的呼吸急促,胸口剧烈起伏,嘴唇哆嗦着,却发不出声音。
"温玉?"苏承霄皱眉,再一次想伸手去扶她,却被她猛地甩开。
"别碰我!"温玉的声音嘶哑,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咙,她死死盯着房间的某个角落,手指紧紧攥着床单,"她来了……她真的来了……"
苏承霄顺着她的视线看去,房间里空荡荡的,只有窗帘被夜风吹得轻轻摆动。他眉头紧锁,转头看向喜崽崽:"老祖宗,她这是……"
喜崽崽抱着奶瓶,小脸严肃地走到床边,踮起脚尖,小手轻轻按在温玉的额头上。
"温阿姨,你太累了。"她的声音软糯,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安抚,"睡一觉就好啦。"
温玉的挣扎渐渐减弱,眼神涣散,最终缓缓闭上眼睛,呼吸也平稳下来。
苏绾绾怯怯地从父亲身后探出头:"妈妈……没事了吗?"
喜崽崽点点头,小手一挥:"没事啦,只是做噩梦了。"
苏承霄松了一口气,弯腰抱起女儿,轻声安抚:"绾绾别怕,妈妈只是太累了。"
他转头看向喜崽崽,神色复杂,最终深深鞠了一躬:"老祖宗,今晚多有得罪,打扰您清净了。"
喜崽崽摆摆小手,奶声奶气道:"没关系,喜崽崽不介意。"
苏承霄勉强笑了笑,转头吩咐管家:"带老祖宗去准备好的房间休息,务必照顾好。"
管家恭敬地点头,领着喜崽崽离开。临走前,喜崽崽回头看了一眼熟睡的温玉,小眉头微微蹙起,但很快又恢复成天真烂漫的模样,蹦蹦跳跳地跟着管家走了。
房间里,苏承霄坐在床边,看着妻子苍白的脸,眉头紧锁。
"爸爸……"苏绾绾拉了拉他的袖子,小声问,"妈妈真的只是做噩梦了吗?"
苏承霄揉了揉女儿的头发,勉强笑道:"嗯,只是噩梦。睡一觉就好了。"
但他心里清楚,今晚的事,恐怕没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