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莎被绝望吞噬之际,她隐隐感到水泡动荡了一下,仿佛深潭被投入了一块巨石。
那种弑人的压力无形减弱了许多。
她再次念诀。
下一秒,重回到了热闹喧哗的神庙现场,诡异的呓语也消失不见。
她看了看自己,早已跨过火盆,站在殿前,在等候其他新娘。
难道方才是灵魂方面的攻击?
感觉差点灵魂出窍。
最后关头的压力骤减,难道是boss那边出了什么事?
莫非他们之前的布置奏效了?
想到这里,玛莎眼前一亮。
她想偷偷掀起盖头,看看其他人的情况,然后又停止了动作。
不行。
根据习俗,新娘期间不能随意掀盖头。
万一触犯隐藏的规则就不好了。
她只能在原地等候,默默祈祷着其他人都安然无恙。
随后的圆圆、陈娜两人,在跨过火盆后,和玛莎一样,动作忽然变得迟缓,像被人操纵的木偶一般。
不过她们比玛莎更快清醒,不过30秒,身体一抖,就恢复了正常。
田美最后跨火盆。
当她的脚迈过火盆时,腰间的绿色玉佩发出了一道诡异的绿光,火盆的火苗缩了缩头。
同时,隐藏在红色的火焰之下的一圈黑气消散得无影无踪。
新娘们到齐了。
在巨大的神像下,面具男手里捧着一个披着红布的小雕像,让她们挨个和其对拜。
轮到田美的时候,有人捧着另外一个披着红布的雕像,跑到面具男旁耳语了几句。
面具男虽然困惑,也不敢违背河神的指令,就将手里的雕像递给对方,接过对方递过来的新雕像。
“夫妻对拜。”
田美弯腰时,双手悄悄捧起自己腰间的玉佩,暗道:“我是在和苏鳞成亲,才不是和那头胖头鱼!”。
“送入洞房!”
仪式完毕,三名新娘被送入神庙后方的三间房屋中。
“新娘子,请乖乖待在里面,不要出来。根据风俗,新娘要等新郎掀盖头哦。否则……”
死的更早!
田美听懂了随行壮妇的言下之意。
壮妇离开时,不仅关门,还把门牢牢锁住,怕她逃跑似的。
哼,她怎么会逃?
她还要亲手杀鱼,为夫报仇呢!
田美一面攥紧手中的玉佩,一面召唤出S++道具“削铁无声的斩骨刀”,悄悄放在身后,准备给那头猪儿虫一个大惊喜……
早上醒来,田美意外地发现昨晚梦里苏鳞给她的玉佩竟然带到了现实。
【恭喜玩家获得S++级奖励:“河神的玉佩”。拥有河神赠予的力量,自动抵御所有的攻击。】
震撼之余,她又惊又喜!
原来,苏鳞是河神!
哇,她拿的是仙凡之恋的剧本!
刹那间,无数隐藏在她脑海深处、被忽视的画面纷至沓来——
在林子中看到的那座迷你神龛:人身蛇尾,身着古袍,神仪明秀。
最早搜寻到的资料:“传说中,洛河村的河神是一位俊美且仁慈的神灵。”
“那头猪儿虫不是真的河神,只是一个谋权篡位的冒牌货!”
……
苏鳞才是真正的河神,那位被陷害的河神!
懂了,她拿的一定是妻救仙夫的剧本!
他一定是有不得已的原因,才用凡人的形态伪装潜伏,寻求复苏力量的机会!
同时担心她,所以昨晚才潜入梦中,给她这个玉佩护身。
想到这里,田美的心里甜滋滋的,燃起为爱复仇的熊熊火焰。
这只猪儿虫,竟然敢欺负她的人!
看她不弄死它!
“哒哒哒”
明明门未打开,屋子里却凭空出现了脚步声。
脚步声很轻,轻到就像是风吹过门缝的细微声响,听起来像是蹑手蹑脚、偷偷靠近她的样子。
田美的心头一紧,身形未动,却暗暗蓄力,一只手放到身后,握紧了“削铁无声的斩骨刀”。
近了,更近了。
她垂眸凝神,竖起耳朵,感知对方慢慢的靠近。
一、二、一!
原本静坐的新娘如鬼魅般暴起,带着一道冷峻的寒光,冲向对方,速度快得犹如一道残影。
“轰隆——”
在三名新娘离开殿堂,进入洞房的刹那,大殿剧烈晃动,像是发生地震一般。
“啊——”
人群发出惊呼。
“莫慌,今天是大喜之日,一定是河神过于高兴,降下神迹。”
村长有些惊讶和忐忑,但见惯大场面的他立即安抚人群,带头跪拜。
一旁的导游小陈等跟班也跟着跪下。
其他人见状,便跟风叩拜,口中喃喃有词。
“哗啦——”一声。
事情的发展像是脱轨的火车。
在他带头叩拜之后,河神的神像竟然四分五裂,变成无数的石块落下。
村长:???!!!
而且,那些石块像是长了眼睛似的,大部分都冲着领头的村长,以及导游小陈等他的几个跟班砸去。
“啊呜啊啊——”
他们几人躲闪不及,被砸的眼冒金星,满头流血。
“爸爸……爸爸……”
迷迷糊糊间,村长觉得自己被砸出了幻觉:
怎么听到了他女儿们的呼唤,明明她们已经死去了好多年。
本能的恐惧令他想逃离这里,却发现自己四肢发软,怎么也使不上劲,像是被人下了药。
他用手抹了抹眼睛上的血,想要看清楚点,但血越擦越多,看哪里都是血蒙蒙的一片。
眼前的血雾渐渐凝结,变成了两道血色的身影,喊着“爸爸……”,慢慢靠近他。
她们身着喜服,头戴金钗,脸和手却是血淋淋的,隐隐现出白骨,身上没有一块完整的好肉。
“爸爸,我死得好惨啊……它生剥了我的皮,还生吞我的肉与魂。”
“是啊,爸爸,姐姐和我死得好惨啊。你怎么就那么狠心呢……”
怎么会这样!
她们不是早就成为河神的新娘?!
难道祂发生了什么意外?!
“我……我……我是有难言的苦衷啊,孩子们,你们要体谅爸爸。”
村长惊恐地瞪大眼,不知该说什么,最后决定打亲情牌,企图蒙骗过去。
“哦,苦衷?”
“嗯,姐姐,我相信爸爸是有苦衷的——比如,他以为我们真的是去享福了,不知道我们有多痛苦,所以才把我们嫁给它。对吗?爸爸。”
“对的!对的!”
村长的头点得和小鸡啄米似的,深深藏起了自己的心虚,又有点窃喜。
小女儿一直是非常天真和信任他的,幸好今天她在,希望可以借此躲过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