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顾家继承人?
顾夫人遭遇过辐射意外,自己卵子用不了,但这也不是什么大问题——最近出现了一个黑科技,可以把人体细胞改造成卵子和精子;再通过“定制性别”和“人造子宫”技术,就如愿拥有一堆“亲儿子”,成为顾家继承人。
这项技术是天价,但他们顾家最不缺钱了。
可惜不能速成,否则也不用如此大费周章地寻找亲生女儿来完成联姻任务。
“为什么同样的配方,对梅梅有用,而对美美无效呢?难道是剂量不够?可是我明明已经加了很多啊。”
顾夫人对着书桌上的那锅米糊发怔。
“最近假货横行,你不会买到了假的毒药吧?”
顾景灵光一现。
“都是我们集团出品的,哪里有假!”
“嘿,夫人有所不知,还真的有假的。”顾景眨了眨眼睛,“真的毒药成本太贵了,所以我有暗示手下可以真假掺着卖。是否有可能,手下弄错了?”
“你这么说,倒是非常有可能。哎,浪费了我这锅好料,里面可都是珍贵的有机大豆、野生杏仁啊。”
原来,出于莫名的补偿心理,顾夫人的这锅米糊除了毒物,其他用都是货真价实的好料。
“夫人亲手做的,不要浪费了。”
顾景猛地捧起这锅米糊,灌了一大口。
“真好喝——”
话未说完,他的瞳孔骤然收缩,额头青筋暴起,双手用力掐住自己喉咙。
“老顾?”
顾夫人扑过去,却被丈夫喷出的黑血溅了满脸。
接着,她的身体一抽,也开始掐住自己的脖子。
“扑通——”
“扑通——”
两人接连倒下,书房警铃大作。
次日,书房内。
“什么?爸爸,妈妈,抢救失败,死了?!”
田美得知噩耗,再联想到自己现实世界的经历,不禁嚎啕大哭,捶胸顿足:
“啊啊啊,爸爸妈妈!
你们怎么就突然走了!
我,我,我是不是扫把星,才克父克母,害死了他们,呜呜呜——”
童年一些不好回忆涌上心头,她扑在沈戮怀中,哭得伤心欲绝。
“和你无关,美美,不要多想。”
沈戮笨拙地安慰着。
“笨蛋姐姐!他们两个变态是自作自受,你应该庆幸他们死了才对!”
顾梅梅推着轮椅,出现在她卧室门口。
田美从沈戮怀里起身,生气极了:“你...你胡说什么!”
她突然想到什么,倒吸一口冷气:
“他们的死,难道是你下的手?你,你怎么能这样恩将仇报?!”
“哈哈哈哈,我也希望我有这样的本事,否则就不会被他们毒害到坐轮椅的地步!”
顾梅梅剧烈咳嗽起来,仰天大笑,手上的医疗监测环发出刺耳的滴滴警报音。
“不过,我很奇怪,那么毒的米糊,你都喝了一周,怎么一点事都没有?”
听到这里,沈戮起身,机械手化为一根检测仪器,沾取了书房书桌上残留的米糊和血污。
“美美,她没有撒谎。米糊有毒。且根据血液的检测结果,他们是中了米糊的毒。”
田美:???
什么?
爸爸妈妈真的狠心对她下毒?
而且他们是惯犯,把顾梅梅的身体给毒垮了?
虎毒不食子,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她会没事?
为什么他们夫妻昨天会喝那个有毒的米糊?
此时的田美表情空白,悲痛如同后退的潮汐般消失,头脑塞满了无数个“为什么”,胀痛至极。
迷迷糊糊中,隐隐约约想起:之前获得过一个S级天赋技能“纯净之体”——“无论是致命的毒药,还是魅人的迷药,进入纯净之体后都能自动转化为有益的补药,令宿主能量倍增。”
看来是这个天赋技能救了自己。
“主线任务:在这个世界存活三个月。”—— 这个游戏,真的处处都是坑!
“他们夫妻俩是典型的NPD,会不择手段地让别人服从自己。” 说着,顾梅梅打开手环,投影出一些聊天截屏,“据我所知,他们正在谈和摩根财团、罗斯柴尔德家族的联姻事宜。你嘛,死心眼又不听话,那个男人又杀不死,所以我猜他们才会‘忍痛’对你这个亲生女儿下手,想要通过药物控制你。”
“而我?从孤儿院被领养到顾家后,伙食从维生素一下子升级到鸡鸭鱼肉,太营养了,超过了肠胃的负荷,得了肠胃病,住院了好几天。当时妈……她衣不解带地照顾我。”回忆这个片段时,顾梅梅脸上的愤恨渐渐消散,眸子中充满了温柔、眷恋与感恩,“我当时好感动,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运的人,发誓一定要听妈妈的话,好好孝敬她。”
“痊愈出院后,我过上了童话里公主才有的生活,那段日子是我人生中最幸福的时光。可是,没过多久,我又开始生病了,卧病在床。我当时还觉得是不是自己没有富贵命,在孤儿院吃着最差的食物都活得好好的,没怎么生病,锦衣玉食几天就变成了病秧子。”
“很久之后,我才知道,我的身体是我最亲爱的妈妈弄垮的。她享受照顾我的感觉,她觉得躺在病床上的我十分弱小、对她充满着依赖感,是她眼里最可怜又可爱的样子。”
听到这里,田美明白了初入顾家时,顾梅梅一直挑衅放狠话的原因,还有自己喝爱心米糊时,她看自己的奇怪眼神和欲言又止的表情。
“可笑的是,即使我发现了真相,也不敢和他们对峙。我害怕他们会因此厌弃我,毕竟,如此病弱的我,一旦脱离了豪门,是肯定活不下去的。”
“我对他们的感情很复杂,一方面感恩他们领养了我,让我过上了衣食无忧的生活,另一方面又怨恨他们,毁掉了我健康的身体,掌控着我的一切,每天都活得很窒息。”
说到这里,她纤细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轮椅扶手,指甲在真皮上刮出几道浅浅的痕迹。
苍白的唇角微微上扬,却又在下一秒颤抖着抿紧。
她的目光落在了墙上那张全家福上,玻璃相框映出她扭曲的表情——半边脸在笑,半边脸在哭。
医疗监测环突然发出急促的滴滴声,她轻轻按住胸口,抬起手,扯掉了系在脖颈上的丝巾,大口大口地呼吸:“现在,他们死了,我终于自由了!应该感到非常开心才对,但我不知道为什么,又感到痛苦且茫然。接下来——”
阳光透过落地窗斜斜地洒进来,将书房镀上一层金色的光晕。
她颤抖着抬起手,像是想要抓住阳光,却又什么都抓不住:“我该做什么?去放纵自己?做一些一直很想做但被限制的事情?比如吃炸鸡?比如纹身?”
“这些事,当然可以,我陪你。”
田美走到她身后,阳光从两人的背后漫过来,将她们的影子重叠在一起,拉得很长。
“你,陪我?”
顾梅梅微微瞪大了眼。
“嗯,没有了爸爸妈妈,你还有我这个姐姐呀。”
田美缓缓俯身,指尖轻轻搭上顾梅梅的手背,掌心温热,裹住她冰凉的肌肤。
“不过,我也需要你陪我,共同完成一些更重要的事情。”
田美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什么事?”
顾梅梅怔住,睫毛在阳光下投下一小片阴影,微微颤动。
她缓缓抬头,对上田美的眼睛——那双肖似养父母的眼睛里,没有算计,没有怜悯,只有纯粹的真诚,炽热的执着,仿佛她们是某个战壕里同病相怜、相识很久的战友。
田美微微一笑,手指收紧,与她十指相扣,低声道:
“我俩的牢笼没了。
但外面的世界,还有很多女孩,被困在牢笼里。
我们一起,烧掉它们,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