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海市,老城区。
宋钟瘫在阳台的躺椅上,眯着眼晒太阳。
"操,这鬼天气。"他抹了把汗,伸手去够茶几上的冰啤酒。
手指刚碰到易拉罐,罐子表面突然结了一层霜。
"又来了"宋钟叹了口气。
自从东海回来,他这身体就跟装了空调外机似的,动不动就冒寒气。
上周去医院检查,医生看着x光片直嘬牙花子:"小伙子,你这内脏怎么跟蛇似的,还会动呢?"
"宋钟!你他妈能不能把衣服穿上!"苏明月踹开阳台门,手里拎着两袋外卖,"我眼睛都要瞎了!"
宋钟懒洋洋地套了件t恤:"又不是没看过。"
"滚!"苏明月把外卖砸在他肚子上,"老周晚上过来,说有事。"
宋钟一个激灵坐起来:"查到玄门的消息了?"
"不知道。"苏明月翻了个白眼,从塑料袋里掏出盒炒粉,"先吃饭,你这伤口还没好利索呢。"
宋钟扒拉两口炒粉,突然皱眉:"这粉"
"咋了?"
"没放辣椒。"宋钟舔了舔嘴唇,"而且我现在特别想吃生肉。"
苏明月筷子停在半空:"你认真的?"
宋钟自己也愣了。
这感觉来得突然,就像有人在他脑子里按了个开关。
他想起昨天路过菜市场,看到活鱼时那股子冲动——差点当街表演生吞。
"可能是蛇母的后遗症?"他挠挠头,"老周不是说,融合海妖力量会有副作用么。"
苏明月放下筷子,掏出个小本本记了几笔:"第七项,食欲变化。还有啥症状没?"
"半夜老觉得冷,得泡热水澡。"宋钟掰着手指头数,"左手小指头有时候会变成蓝色,持续三秒左右。"
"哦对,昨天洗澡发现后背长了几片"
"几片啥?"
"鳞片。"宋钟声音越来越小,"就指甲盖那么大,抠掉了。"
苏明月倒吸一口凉气:"宋钟你不会要变蛇人啊?"
"放屁!"宋钟急了,"就一点点!而且老周给的药膏抹了就好!"
两人正吵着,门铃响了。
老周拎着瓶二锅头,笑嘻嘻地站在门口:"哟,这是打情骂俏呢?"
"闭嘴,老不正经。"苏明月白了老周一眼。
老周嘿嘿一笑,把二锅头放在桌子上。
"宋钟,尝尝我带的酒,喝起来包爽。"
"那还不赶紧倒上。"宋钟笑道。
"来来来,满上满上!"老周拧开二锅头瓶盖,浓郁的酒香瞬间填满了整个客厅。
宋钟盯着那瓶酒,喉咙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自从东海回来后,他对酒精的渴望变得异常强烈,就像身体里有个声音在催促他:喝下去,越多越好。
"你伤还没好透,少喝点。"苏明月皱着眉头,伸手想拦。
"没事儿,就喝两杯。"宋钟推开她的手,眼睛却一直没离开酒瓶,"老周难得带好酒来。"
老周嘿嘿一笑,给两人各倒了满满一杯:"这可是特制的,外面买不着。"
宋钟端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火辣辣的感觉从喉咙一路烧到胃里,但奇怪的是,他居然觉得很舒服。
那种灼热感像是中和了他体内挥之不去的寒意,整个人都暖了起来。
"操,够劲!"宋钟咂了咂嘴。
突然发现自己的舌头似乎比平时灵活了许多,舌尖不自觉地分叉了一瞬,又迅速恢复正常。
老周眯着眼睛看他:"怎么样,感觉不错吧?"
"再来!"宋钟把杯子往前一推,完全没注意到苏明月担忧的眼神。
第二杯下肚,宋钟感觉更奇妙了。
他的皮肤开始泛出淡淡的蓝色,像是有荧光从血管里透出来。
宋钟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缝间竟然隐约出现了蹼状的薄膜,但转瞬即逝。
"老周,你这酒"宋钟晃了晃脑袋,感觉视线有些模糊,"里面加了什么?"
"好东西。"老周神秘地笑了笑,又给他倒上第三杯,"专门给你准备的。"
苏明月终于坐不住了:"够了!你们俩别喝了!宋钟你脸色都变了!"
"变啥了?"宋钟摸了摸自己的脸,触感冰凉,"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好个屁!"苏明月一把夺过他的酒杯,"你自己照镜子看看!"
宋钟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走到卫生间。
镜子里的人让他愣住了——他的瞳孔变成了细长的竖瞳,眼白部分泛着诡异的蓝光。
更可怕的是,脖子上隐约可见鳞片状的纹路。
"卧槽"宋钟伸手去摸,那些纹路在他触碰的瞬间又消失了。
老周不知何时站在了他身后,手里还拿着酒瓶:"别紧张,这是正常反应。"
"正常?"宋钟转身揪住老周的衣领,"你他妈在酒里下药了?"
"放松,放松。"老周轻轻掰开他的手,"只是加了点能让你体内力量稳定的成分。"
"你最近不是老觉得冷吗?这酒能帮你控制。"
宋钟松开手,踉跄着退回客厅,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他感觉身体里有股力量在躁动,像是被酒精唤醒了。
"别藏着掖着,你到底知道多少?"宋钟盯着老周。
老周给自己倒了杯酒,慢悠悠道:"其实也不多。比如,你后背的鳞片不是"指甲盖大小",而是已经蔓延到整个肩胛骨了,对吧?"
苏明月倒吸一口凉气:"宋钟!"
宋钟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他确实隐瞒了鳞片的扩散程度,每次洗澡都刻意避开苏明月的视线。
"还有。"老周继续道,"你半夜不是觉得冷,而是会无意识地在浴缸里放满冷水,然后整个人泡进去,一泡就是几个小时。"
宋钟的瞳孔猛地收缩:"你怎么知道的?"
老周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你身上那股海腥味,隔着三条街都能闻到。"
苏明月脸色发白:"老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宋钟会变成怪物吗?"
"怪物?"老周大笑起来,"那要看你怎么定义"怪物"了。他现在顶多算个半成品。"
宋钟突然感到一阵眩晕,扶住茶几才没摔倒。
体内的寒意和酒精的热度在激烈对抗,让他浑身发抖。
"操"宋钟跪倒在地,皮肤上的蓝色纹路时隐时现。
老周蹲下身,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瓶子,倒出两粒白色药片:"吃了它,能好受点。"
宋钟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来吞了下去。
几分钟后,那种撕裂般的感觉果然减轻了。
幸好,这股异变并未带来什么大的副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