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居然把白笙逗乐了。
她难得有个笑脸。
一笑起来，容色撩人，看的季云霆眸色微深。
白笙直截了当，“老师可能借不起。”
她需要的钱，可多呢。
寂无尘还真借不起。
那根本不是几万几百万几千万能解决的问题。
季云霆也笑了，“你怎么知道我借不起？”
白笙挺认真的说：“借的起也不借，我从不欠债。”
季云霆微眯了下眼睛。
现在的白笙，跟之前的白笙，确实不一样了。
不仅是性格上的巨大差异。
还有别的。
被夺舍了？
……
白笙没打算在医院消耗时间，直接办了出院。
三天住院费加上其他费用杂七杂八的，花了小两千。
白笙很干脆的给寂无尘转了过去。
季云霆看到微信里的转账信息，挑眉，“什么意思？”
白笙扬了扬手机，“老师送我来医院已经很麻烦了，又怎能花您钱。”
寂无尘将她送到医院，垫交住院费，还来探望她，她已经欠他一个人情了。
这世上最难还的，往往是人情。
季云霆瞥了她一眼，意味深长。
白笙的第一反应是，难道给少了。
她还忍不住对了一下账单。
钱是没错的，她还多转了一些当跑腿费。
韩婷婷在白笙面前话还挺多的，一碰到老师立刻变得少言寡语起来，真要被迫说几句，还结巴。
她是天生怕老师的。
任何老师都怕。
寂无尘刚好也要回学校，白笙跟韩婷婷自然好运气的跟着搭了个顺风车。
因为没什么好聊的，车里很安静。
白笙倒是很主动的开了口：“寂老师这几天睡眠怎么样？”
药卖出去了。
售后还是要做的。
季云霆后视镜里看她一眼，“一般。”
白笙：“……”
她对自己的药相当自信。
以前宗门里有个小弟子，就是重度失眠，吃了她的药之后，没两天就睡整觉了。
难道药不对症？
她大话都放出去了。
似察觉到她的眼神变化，季云霆轻笑一声，“倒也有些效果，恐怕要多吃一些才行。”
白笙点头，“行，我再送老师几颗。”
季云霆道：“走账吧，我从不欠债。”
白笙：“……”
他又说她的台词！
……
到了京大，白笙没回宿舍，先去了自己租的小院。
不过离开三天，小院居然已经大变样。
院里杂草已经被清理的干干净净，露出院子里原有的青石地面。
房间内，也被擦的窗明几净。
老旧破损的家具，都被李大山全都搬到旁边的储物室。
整个房屋都空置了出来。
很舒服的三室两厅，小厨房则建在主屋旁边的侧房，最墙角的地方是一间方正的卫生间。
白笙进门的时候，李大山正带着一家子给她刷白墙。
看到白笙，高高兴兴立刻大叫：“仙女姐姐来了！”
叫完，全跑到杨玉珍身后，探出虎虎的小脑袋，好奇的打量着白笙。
杨玉珍一脸憨厚，扯了扯对襟的褂子，不好意思的说：“白小姐，这两个小崽子太调皮了，你别介意。”
白笙当然不会在意，笑了笑，“杨婶，叫我白笙就好。”
李大山扛着笤帚走了过来，“白小姐，房子的水电我都检查过了，可以正常用，就是之前的家具坏了不少，只能添置新的。”
白笙原本也打算换新的。
这些老旧物件沾了不少负能量，就算清理干净，也都出现了破损。
玄门都知道，使用破损老物件会破坏运势。
白笙现在身心虚弱，哪怕丁点的消耗都要避免。
白笙想了一下，“李叔，既然你跟杨婶是做小家具生意的，那就帮我添置一些家具吧，钱不是问题，只要质量好，原木色就行。”
李大山一听，连忙答应：“这个没问题，保证给你布置好好的。”
白笙又看了一眼高高兴兴，提醒：“这两天，别让高高兴兴靠近水边，不安全。”
李大山和杨玉珍一愣。
附近倒是修了大水库，因为还没修好，也没什么水。
高高兴兴还有很多附近的小朋友都会去那里玩。
也没听说谁家遇到不安全的。
虽然不知道白笙为什么突然提这么一嘴，但两口子也只当白笙是好心提醒，就满口答应了下来。
……
下午，白笙都泡在小院里，收拾空置出来的花园。
她喜欢种些花花草草，尤其是中华芦荟。
普通人自然不懂，中华芦荟是一种仙草，可以吞噬阴秽污浊之气，乃是一切病邪秽物的克星。
且此种芦荟还能释放出极其充足的生气，助人培补人神，滋养元阴。
白笙衣袖挽了半截，拿着小铲铲，认真的松着土。
接着就听“吱呀”一声，身后的房门响动了一下。
白笙头都没回。
这下不止房门，连院门也“砰”的一声关上了。
日头已经西斜。
院墙的阴影刚好落在她的身上。
白笙正蹲在明暗交界处。
偏阴的半个身子像是碰到了什么寒冰，冷的刺骨。
白笙瞥了一眼手臂。
左臂的汗毛根根倒竖了起来。
就在那寒气越来越浓，几乎将白笙吞噬时，白笙不耐烦的一个巴掌甩了过去。
就听“啪！”的一声，周围安静了。
白笙干完活，太阳已经落山了。
她一起身，就看到院里的石凳上坐了个人。
那是个男人。
穿着件白色中式长袍，黑短发，容貌英俊却惨白。
他坐在那里，等了挺久的样子。
见白笙起身，他才开口：“我当是谁，原来是你啊。”
白笙没吭声，在一旁石头堆砌的池子里，打开自来水，洗了洗手。
男人又出声：“要不是你干涉了周叶、林芝、囡囡的因果，我还不知道你还活着。”
白笙这才看向他，“白无常，你想要钱就直说。”
白无常呛咳了一声，“我叫谢危，能不能直叫人大号。”
白笙勾勾嘴角，“白无常不挺好的，我们名字叫在一处，多像一家人。”
谢危咬牙：“谁想跟你是一家人！以前你给我惹了多少麻烦，上次历劫怎么就没干脆的死了，免得我遭罪。”
白笙笑，“那不能如你所愿。”
说着，她摸出手机，给他看了眼余额，“照旧，见面分半，我买金元宝烧给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