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鼓乡的苏砚秋正在安排人工种植天麻、黄芪、黄精等一系列适合在山林里野生的药材。
现在正值初冬，附近村子都没什么农活，现在都到苏砚秋这里来上工，挣点零花，一天150元，包一顿饭，交通困难的，这边还有接送的大巴车，所以今天擂鼓乡的山上到处都是人。
苏砚秋身后的山林里上，四五十个村民正弓着背刨土，铁锨磕在夹着石头的泥土里发出 咔咔 声，新翻的腐殖土混着药材根茎的辛香漫上来 —— 天麻的菌床刚铺好，黄芪苗在背阴处码成整齐的绿垛，黄精种茎裹着草木灰，正被小心翼翼埋进腐叶层。
顾念带来了两车苹果树开到了指定位置，苏砚秋赶忙来带着人来卸货。
“你这可以啊，规模越来越大了！”
顾念接到苏砚秋的电话已经是一个星期前的事情了，每次苏砚秋都是要一些老品种的树苗，所以不是很容易凑齐。
“还行吧。”
苏砚秋笑眯眯的，她赶在冬天还没下雪前种树，为的就是能让明年就有收成，不然何至于这么着急。
树苗卸完，来尝尝你家的网红饮？ 顾念笑眯眯的，她就喜欢来给苏家送货，毕竟能蹭些好吃的，本来她这周想调休的，硬生生忍住了。
苏砚秋凑近车厢瞅了瞅 —— 丑苹果、高糖心这些老品种的树干上还带着新鲜的嫁接膜。
来我家还能亏了你呀，咦，果苗都是5年以上的呢。
苏砚秋当时说4年以上的果树就可以，没想到顾念大多数都买的5年以上的。
“哈哈哈，不麻烦，反正这两价位差不了多少，我跟公司申请的同等价位。”顾念摆手。
“那你们公司能同意吗？”这些顾念之前没跟她说。
“我给公司说以后我们青山苗圃说不定能蹭上你家的热度，果苗能卖的更好。”顾念露出个狡黠的笑容。
“为什么啊？”苏砚秋还不知道自己家有什么热度可以让对方蹭。
“你不是说这些苹果也要做饮品的原材料吗？”她指指自己拉过来的苹果苗。
“对，这种老品种的苹果混合巴掌高的麦苗榨汁喝，味道不但好，排毒的功效特非常突出。”
在异世，凡人吃五谷杂粮，难免生病，但也总会攒下些灵石来修真界兑换“排浊饮”，常见的排浊饮便是用灵果苹果和灵蔬麦苗榨汁做成的，苏砚秋在现世也想复刻一下。
我说，你家神农膳饮也太火了吧！ 顾念说着激动起来。
“也还好吧。”苏砚秋每天和苏砚舟打一个电话，除了第一天，后面都是每天正好把食材用完。
“什么，这叫还好？你要求会不会太高了点！”
顾念点开手机上的抖音视频，凌晨三点的沪市街头，路灯昏黄的光晕下，一条蜿蜒的长队触目惊心。裹着厚厚羽绒服的黄牛，手里举着简陋的纸牌，上面打印着“代排神农膳饮”。队伍里有人裹着毛毯，压抑的咳嗽声断断续续，眼神疲惫又执着地望向店铺紧闭的大门。
“呐，你家店铺9点营业，半夜都有人排队了，关键是现在还有职业黄牛代排！”
顾念之前就关注了苏砚舟的抖音号，自然第一时间知道他更新的内容。大数据算法更是精准捕捉到了她的兴趣，这几天关于“神农膳饮”爆火的视频铺天盖地推送过来。
“真有这么夸张？”
苏砚秋眉头紧锁，这些情况，砚舟那小子居然一个字都没跟她提过！
“我先问一下。”她示意顾念先等等她，她立刻拨通了弟弟的电话。
听筒里传来一阵嘈杂的背景音，锅碗瓢盆的碰撞、机器叫号以及模糊的催促人声，紧接着电话接通是苏砚舟略显急促的声音，
“你们俩先忙着，我出去接个电话，我姐！”
“那你快去快去！”有两人接话。
一阵脚步声和开门关门声后，背景噪音减弱了些。
苏砚舟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喘息，显然刚从灶台前抽身。
“姐，什么事？店里快炸锅了！”
苏砚秋单刀直入，语气凝重：“你那边怎么回事？顾念姐刷到你抖音了，说网上都在传，你店门口半夜就排长队，还有黄牛代排？”
苏砚舟叹息一声：“这不是突然大降温吗，感冒、流感合并支原体感染的人数正在指数级攀升，医院急诊已经挤爆了！昨天好多人就是因为排队太久出来转转才买了我们的饮品。”
“然后呢？”苏砚秋这个弟弟，喜欢说话大喘气。
电话那头，苏砚舟的喘息似乎停顿了一下，随即是更深的无奈：
“就昨天，不知道是谁在网上传疯了，说我们这萝卜葱白饮止咳效果神了，比医院做三天雾化都管用……这不是一传十十传百，病友传病友，医院的人都来买了！”
他声音里透着一丝难以置信的焦灼。
听筒里传来他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
“姐，我也是今早才知道，昨晚就有人带着铺盖卷来通宵排队了！今天早上开门前，队伍都拐了两个弯！黄牛也像闻到腥味的猫一样围过来了……”
背景音里，隐约能听到李浩明和王强声嘶力竭维持秩序的声音。
“那你们接待的过来吗？”
苏砚秋的心悬了起来，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爆单的核心瓶颈：供应！
苏砚舟的声音充满了懊恼：“食材……前两天生意平稳，备货是按正常量来的。加上今早补送过来的那批，萝卜、葱姜这些，我估摸着……顶多撑到下午两点！”
苏砚舟看着门外是望不到头的长龙，而库存即将告罄，这简直是灾难！
“突发情况，难免备货不足，没关系我来协调一下。”
苏砚秋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大脑飞速运转，“美日优购那边，本来计划明天开始在他们的华东区域精选门店上架我们的蔬菜，第一批货今天凌晨已经装车发往他们的区域仓了！我立刻联系他们区域总，看能不能紧急从这批货里，优先调拨一部分给你——特别是萝卜葱——直接送到你店里救急！哪怕只够支撑到晚上关门也好！”
“可以可以，我还说我这早九晚六呢，不能干到2点就关门了吧！”苏砚舟咧开嘴笑。
“那挂了，你先忙。”
这是目前唯一能解燃眉之急的办法，同时也让她更加坚定了那个盘桓已久的念头：必须尽快建立本地专属的、可控的种植供应链！远水救不了近火。
“行行行！姐，全靠你了！那我先去忙了！人手也快顶不住了！” 苏砚舟的声音透着急切。
开业时三个人守一个店绰绰有余，甚至还能抽空拍抖音。现在呢，李浩明和王强像陀螺一样在前台接单、打包、维持秩序，连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忙得头晕眼花，恨不得生出三头六臂。
“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