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他的声音,姜昕不知道飞到哪儿去的思绪回笼。
她手上还拿着一封信。
是江州府总兵给她的。
那位田总兵曾是她外公手下的悍将,后来被调到江州卫所做总兵。
只是田总兵性子刚正,不跟那些江南官吏豪族同流合污,一直被忌惮排挤。
前世原主被容赫“救回”府里后,就听他说过,田总兵被心腹暗害,太子以雷霆之势扫荡江南上下,换上他自己的心腹武将,进一步收拢大周兵权。
当然,在容赫嘴里,容渊做什么都是狼子野心、谋逆篡位。
姜昕还没入宫前,就跟田总兵联系上,并帮他除了身边的祸害,教他怎么反制那些江南官员豪族。
而今田总兵对她唯命是从,以后也会是她登上摄政太后位置最坚定的拥护者之一。
她手里这信,是田总兵将锦衣卫指挥使受太子命令在江南的行动告诉了她,并请示她,他要怎么应对。
“昕儿?”
容渊放下手里的御笔,起身坐到她身边,摸了摸她的额头。
“怎么这么凉的?哪儿不舒服?”
说着,他就要命人传太医。
姜昕阻止他,“我没事。”
“那是怎么了?为何神思不属的?”
容渊把她冰凉的手拢在掌心,帮她暖手。
触及他眉眼间的关切在意,仿佛这世间他真的只在意她一样,姜昕心情复杂极了,忍不住又想起原主记忆里那冷酷无情的太子殿下。
若非他对外手段酷烈依旧,她都要以为他也换了个魂了。
姜昕沉默,不知道该说什么。
那些劝告的话说了也没用,只会吵起来,心累的还是她自己。
容渊却越来越紧绷,反思着自己近来是不是有做什么惹她不悦的事情了?
他目光扫过她手里的信件,小心翼翼地试探,“江南那边风波还没平息,等锦衣卫收拾完残局,会空出许多位置,你若有合适的人选,可以跟孤说。”
姜昕抿唇,她不是这个意思。
江南文化经济高度繁荣,她自然是心动的。
只是镇北侯府能用到的人品能力过关的旧部皆是武官。
文官她暂时没半点根基和人脉。
至于把机会给皇帝?
更不可能了。
皇帝那老登就是个昏君,身边那些个保皇党大部分只靠一张嘴,放他们去江南揽权,就是在造孽。
姜昕想要权势,不是想要天下百姓水深火热。
权力也是责任,拿到的同时,她也必须为下面无数生命负责。
姜昕揉着眉心,“算了,你看着安排就好,我会让田总兵配合陆指挥使肃清江南的。”
容渊怎会不知道她的想法,忍不住抱紧她一分。
当初太极殿封妃大典上,一眼就让他生了执念,后来,越是了解她靠近她,他就越为她沉迷。
他早已深陷其中,日日为她患得患失。
“明年开春,孤会让皇帝以你的名义开一场恩科的。”
她没有文臣人脉,他就帮她收拢,只要她能开心就好。
姜昕心尖微颤,无奈道:“我又不是皇后,也没做出什么大功绩来,以一位皇妃的名义开恩科,怕是天下学子都要骂得唾沫横飞了。”
容渊轻笑,大掌覆在她小腹处,“若是为小皇子祈福呢?”
皇嗣关乎江山社稷,为皇子祈福开恩科,加上这次江南动乱,也需要一批新鲜血液,这不就名正言顺了吗?
如此,那些学子自然会对她和小皇子感激涕零,她笼络起来也事半功倍。